秦紅雲本也是跳蕩不羈之人,在江湖英雄的口中,雖然算不上正人君子,卻也是快意恩仇的好漢,說這些不著調的話更是家常便飯,但自從愛妻去世後,他便變得孤僻,甚至冷漠,這些話也沒有再說過,這時見到故友,仿佛時光也回到了七年之前,愛妻還在之時,因此倒下意識地說了出來。
步輕煙倒也沒有真的生氣,紅暈雙頰,月光之下,更曾嬌豔。紅紅見了笑道:“我真應該走在最前麵!”
步輕煙知她古靈精怪,肯定又要說什麼歪理,但仍忍不住道:“為什麼?”
紅紅故意歎了口氣,道:“這樣姐姐和大大哥哥就是二人世界啦,也就不用我在一旁閃閃發光啦!”
“呸,你這丫頭,果然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說著,臉更加紅了。
秦紅雲為免她尷尬,隻好裝作沒聽見,幹咳一聲,指著前方道:“瞧,不遠處有人家,咱們去借宿一宿吧。”
“咦~”紅紅將聲音拖得老長,笑道,“借宿呀,大大哥哥是不是想幹點什麼呀?不知道你是喜歡姐姐,還是喜歡紅紅!”
秦紅雲見她蹬鼻子上臉,心下既是好氣又是好笑,轉念間忽得生出一計,跟著笑道:“當然喜歡你姐姐啦,你那麼小,又那麼瘦,有什麼好處?”說著,故意向她胸前瞧了一眼。
他故意露出行跡,叫紅紅發現,但實際上,女子通常都十分敏感,即便隻是一瞥,也不可能發現不了。紅紅張了張小嘴,雙手護住在胸前,嘟起小嘴嗔道:“呸,不要臉!”
秦紅雲目光在她身上來回流轉,微笑道:“紅姑娘金口玉言,在下若不將這罵名坐實,豈不是駁了紅姑娘的麵子?好,待會就讓你見識見識!嘿嘿!”
紅紅見他笑得燦爛,身子竟不由自主地一顫,一時也不清楚他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在說笑,轉念一想,便也不懼了,心道:倘若不是此人救我和姐姐於水火之中,日久貞潔必定不保。何必管他說笑還是認真,若想要,我給他便是,再怎麼說他的相貌、人品,也比那些家中十多個姨太太的紈絝子弟要強上百倍千倍。
步輕煙所擅長的是琴棋書畫,竟聽不出二人的弦外之音,但她冰雪聰明,倒能猜知一二,當即咬了咬嘴唇,抬頭瞧著秦紅雲,隻盼能從他眼中看出端倪。她樣貌本就極美,這時更加明**人,勾魂攝魄,秦紅雲怕自己多瞧一眼,會生出齷齪之念,當即便轉過了身子,又怕她覺得尷尬,就起步往前走去,道:“估計不到兩個時辰,天就要亮了,咱們還是去睡會吧。”
二女各懷心事也不答話,兀自跟在他身後慢走。不多時,三人已從田間小路中走出,一叢深黃色的野菊登時映入眼簾,香氣更是撲鼻而來。那野菊上帶著點點晨露,一眼望去便如思念丈夫的閨婦在黯然垂淚一般,令人頓生同情之心,不忍采摘。
野菊邊上有條小徑,三人順著走過,來到先前見到的那處房屋之前,卻見房屋正門前掛了塊匾,上寫“紅塵客棧”四個金題楷字。那匾不知是經常擦拭,還是過往的客人太少,那四個金字竟仍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