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打賭(1 / 2)

白芨曾覺得,傀儡寧家,是這昭國中,最冷血,最無情,最惡心,也最變態的家族。

這個家族,無子無父,無兄無弟。有的,就隻有實力與地位。

寧家人把傀儡,看做是藝術。為藝術生,為藝術死,在他們眼中,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他們的生命中,隻有傀儡的美學。他們的願望,就是在死後被製成人皮傀儡。這在白芨看來,既惡心,又不理解。

寧家人沒人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包括現任寧天,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他們的交合,完全是為了綿延子嗣。出生的嬰孩由家族統一護養。現任寧天年紀剛過四十,身材矮小,長相很是和善。之所以叫現任寧天,是因為寧家的每一屆家主,都叫寧天。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寧家人的名字,就是出自這千字文。因為做的是些逆天而行的事,反而更加的敬畏天地。他們按照實力排序,依照千字文的順序,以此起名字。比如寧黃,就位列寧家第四位。而在寧黃身邊答應著的小不點寧霜,則是排了四十位。

其實這四十位,在同齡者中也算排位很高的了。可在排位第四的寧黃麵前,依舊一文不值。他在寧黃眼中,還沒有一條狗值錢。

白芨想到這,看向男孩的眼『色』變得溫柔了一些。他也大概是在男孩這個年齡突遭變故。一夜之間熱鬧的大家族隻剩了他與白蘇二人。還好他還有長兄友愛,上麵又有師父疼惜。哪比得上寧霜,從出生起就一個人,掙紮著長大。

寧霜可不知道白芨的內心變化,他怕的要死,恨不得鑽到地底下才好。菖蒲見他打哆嗦,連忙安慰的『摸』『摸』他的後背,心裏暗歎:到底還是個孩子。

對麵的寧黃見三人直接無視他的話,氣得簡直要吐血。他從小天賦過人,五歲時就可以驅使傀儡,從小養尊處優,是天之驕子,年僅二十五歲就位及黃位,天位也是指日可待的事,哪裏受到過這般冷落!他心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燒,他感覺自己像是鐵籠中的動物,遭人指指點點,隨意嘲笑,想到這,他再也克製不住自己,將家主寧天“在書院內不得隨意驅動傀儡”的命令忘得一幹二淨,臉上『露』出陰霾之『色』,拇指、食指、中指三指不斷搓撚,很快,有一撮兒紫『色』的火焰在他的指尖種種的燃燒。

不過是書院一個不出名的弟子而已,也敢在他麵前口出狂言!

白芨見寧黃發功,臉上也有興奮慢慢浮起,右手握住身側的寶劍,弓下了身子。白芨本就生『性』好鬥,癡『迷』於武學,雖年幼於白蘇三歲,武功實力可是旗鼓相當的。他得高人指點,一身身法快到令人看不清。白蘇深知白芨『性』子中自帶著一股戾氣,從小便多加捶楚,生生將白芨這股暴虐氣打掉了大半。白蘇曾吩咐他,若不是事關『性』命,便不許他拔劍,也不許隨意取人『性』命。

白芨無奈,不取人『性』命也就罷了。不拔劍,還配著寶劍做什麼。他又不得不聽白蘇的命令,好在白芨勤懇好學,這些年倒用這不出鞘的寶劍,打退了不少強敵。

白芨本就想和傀儡寧家的人交一次手,又是寧黃先挑釁打傷了菖蒲,所以這架,看來是非打不可了。

菖蒲在一邊看著他二人,心中焦急。她生怕白芨受傷,又怕白芨錯手傷了對方,傳到白蘇那裏又是一頓罰。連忙拉住白芨的袖子道:“白芨!我們不要與他爭鬥了,還是走吧!”

白芨挑眉笑笑:“這可是他先要動的手,你在書院被他打傷,丟的可是書院的臉麵,況且”他看了菖蒲一眼道:“我沒護好你,回去怎麼和延枚哥交代?”

菖蒲見白芨一臉森冷,越發的焦急道:“我不礙事的,我真不礙事的,我不是可以誒呀你看我現在已經好了,白芨你聽話,你別和他動手呀!”

“我知道你這半會兒沒準傷已經好了,可是好了,就代表沒疼過嗎?”白芨反問道。

菖蒲被他問的一愣,無話可說。

是啊,傷好了,就代表沒有疼過嗎?傷好了,以前的受過的苦楚就可以通通不做數嗎?傷好了,加害的人就可以心安理得的逃避命運的製裁了嗎?菖蒲心中慌『亂』至極,不知如何是好。白芨也不再與菖蒲辯駁,扒開菖蒲的手,一個閃身衝到寧黃麵前,揮拳就要打上去。

正在這時,身後突然傳開了鼓掌聲。

幾人停了動作,扭頭看去。是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嗬嗬笑著,從拱門後走過來。延枚與寧黃都看到了他袖口處,若隱若現的古怪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