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看不清(1 / 2)

季明思恰巧在皇宮之中,他見了父皇,交代了最近的大小事務。皇帝喝著茶,看著奏折,像是沒聽的樣子。季明思說完了話,他還一直沒有抬過頭。季明思有些尷尬,試探的說了句:“臣告退。”得到了不耐煩的擺手。季明思鬆了口氣,知道這是通過了,沒有太大的差錯,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來。

屋外,陽光大好。

季明思走出書房幾步,剛拐了彎,走了幾步,就猛然被一個小孩撲住,叫道:“明哥哥!”

季明思忙摟了他入懷,又捂住他的嘴,帶他到了安靜處。這才放下手責備道:“欽鳶,禦書房門口你也敢大吵大嚷。”又見小孩一身衣著不同往日隨意,好奇道:“你這是”

尹欽鳶笑眯眯道:“是爹爹回來了,欽鳶今日是跟爹爹一起進宮來的。”

話說尹軍師每每想到自己兒子隻喜歡彈琴這件事,簡直心髒病都要犯了。想自己一代才子,學富五車,才高八鬥,唯一的兒子,連三字經都背不全,文不成武不就,天天就知道抱著個琴。不過,自己一年不過在家能待上不到兩個月,孩子娘又早早的去了,終究還是自己虧了欽鳶這個孩子,所以雖是常常責罵,終是舍不得下手垂楚。

尹欽鳶雖是少得父母照拂,卻是個好脾氣的孩子,每日笑眯眯的,府裏太空,他便賴在書院裏,整日彈琴下棋,或者跟著季明思進宮去,在哪裏過的都不錯。

說來也奇怪,尹軍師當太傅時,季明思簡直要恨死了他,兩人像是上輩子的冤家,平日裏溫和有禮的季明思見了軍師就像炸『毛』的雞似的,把在外風度翩翩的軍師氣的罵娘。不過軍師也不是吃素的,每日對季明思兵來將擋,水來土囤,戒尺都不知道打斷了多少根。兩人如今一見麵,還是刀光劍影,十米內不敢近人。

可季明思與尹欽鳶的關係卻出奇的好。從小,尹欽鳶就是季明思的小尾巴,走到哪跟到哪。季明思在軍師那裏受了氣,就報複到剛會走路說話的欽鳶身上,小孩總是委屈的瞪著大眼睛,帶著哭音兒問他:“哥哥,為什麼阿。”

為什麼?你爹欺負我,我自然要欺負你,季明思心裏想道。以後,你就不跟著我了吧。

可惜,小孩脾氣特別好,不掉眼淚不撒嬌,依舊每日跟在季明思後麵,笑嘻嘻的模樣。

季明思頭疼,試探的問小孩:“你為什麼喜歡我?為什麼叫我哥哥?”

小孩笑嘻嘻道:“你眼睛長得像爹爹。”

切,他的眼睛怎麼會和那個讓人看到就想吐的人長得一樣,他撇嘴,卻默認了小孩每天跟著他這件事。他每每看向小孩,都想嘲笑他,嘲笑他笨,嘲笑他什麼不懂。

欽鳶,正因為你不懂,你才會喜歡我。

“你們在這幹什麼呢?”詢問的聲音傳來,兩人齊齊轉頭,看見了一位體態修長清瘦的男子。那男子一身青『色』,手持白扇,眯著桃花眼,蹙著眉走了過來。尹欽鳶見了,兩步跑過去,叫道:“爹爹!”

男子拍了拍小孩的頭,轉身向季明思行禮道:“太子殿下。”

季明思笑眯眯的扶了扶尹軼:“太傅多禮了,這麼久不見,太傅竟依舊這麼健朗,老驥伏櫪誌在千裏,說得便是太傅這樣的人吧。”

尹大軍師今年四十歲出頭,正是一枝花兒的年紀。聽了這話,臉微微的青了,但軍師就是軍師,一肚子涵養不是白給的,瞬間收了不悅,也扯出一臉笑道:“太子殿下謬讚了,尹某若是成了老驥,失了前蹄,豈不是丟了皇上與殿下的麵子。臣瞧著太子殿下身量長了不少,不再是之前總角小兒的樣子了,臣甚是欣慰。”

季明思冷笑,他束發都好幾年了,尹軼偏要揪著他垂髫時的發型嘲笑他,可見是故意的了。可這戰爭是自己先挑起的,又不好說什麼,隻能咬牙站著。

尹軼見他吃癟的樣子,倒覺得有些好笑。他抬頭看向男孩清亮的眼睛,這眼睛,堅強中夾著柔軟,溫和中帶著詭譎,倒像是和自己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詫異,聽說相處時間長了,兩個人的麵向便會相似這件事竟然是真的。他轉頭看向欽鳶,不由得一陣心酸,這孩子的模樣大半隨了她母親,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疏於照顧嗎?他想到這,看向尹欽鳶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