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懷芝捋了捋袖子,“我年輕時光明正大……我不虧自己的良心。”
蘇運來把兩人隔開,“你們少說兩句不行嗎?消停點不行啊,還嫌不夠丟人是吧,讓小輩們看笑話感覺很光榮是吧!”
再說下去,指不定吵翻天了,劉懷芝長出一口氣,安慰蘇禾幾句就離開了。
夜深了,一輪彎月掛在樹梢,大白站在院子裏的豬圈旁,眼睛緊盯著一堆木柴,忽然間衝了過去,如箭一般快,“吱”的一聲,一隻老鼠就被摁住了。
這個夜晚大家各懷心事的一夜,蘇運來坐在床頭跟田秀芹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老了,不要再摻和她們的事情了。”
“你知道啥,每次出門,村子裏的一些人總對我上涼菜,那些話我受不了。”田秀芹扭過身去。
“你已經有了一個孫子了,再說武良還沒結婚呢。”
“跟我一樣年紀的李老太四個孫子,天天在我跟前炫耀,我不服。”
“愚昧。”蘇運來關了燈,躺在床的另一頭睡覺,剛躺下,就聞到一股酸臭酸臭的味道,“你這老太婆真懶,又不洗腳……”
第二天一早,趙秋月在水井旁洗衣服,蘇禾在屋裏照看蘇麥。
田秀芹坐在樹下搖晃著扇子,她眼睛掃視了一眼趙秋月,用緩慢的語言說著傷人的話,“你的命是真不好,卻還這麼固執,你這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趙秋月揉搓衣服,海魂衫上的藍色條紋由深藍變成了淺藍,盆裏的水也是微微泛著藍色。
見趙秋月不答話,田秀芹站起身來走了過去,“啞巴了,倒是說話啊。”
趙秋月把盆裏的衣服擰幹水晾在繩子上,一聲不響的回了屋,被無視的田秀芹心裏不太順暢,“不聽話,有你受罪的時候,哼……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
這幾天,王桂香也在沒有踏過蘇禾家的門,在街上見麵時也是故意回避對方。
家裏的氣氛一直都不太好,蘇玉芳也從中說和,但依舊沒有緩解,這樣的家庭氛圍不是她想要的,她期盼著趕快開學,這樣就不會看到這麼多糟心的事情發生了。
蘇文良每日裏忙著拉土填補村子東邊地樁上的大坑,蘇禾和趙秋月在家裏照顧蘇麥,同時還編織有些小物件。
蘇禾發現草編其實很有趣,用最簡單的東西做最實用的東西,籃子、草帽和席子,雖然一件買不了多少錢,但是編織的多一些,一年下來應該可以攢一部分錢了。
一陣子沒有下雨了,田裏的土地開始幹涸,蘇文良開始忙活澆地。
田裏用的還是最原始的方式,用柴油機帶動水泵,把溝裏的水用水帶運送到田裏。
澆地很辛苦,有時澆完一整塊地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蘇文良一整個夜晚都在守著水泵,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忙完。
大早上,蘇文良托著疲憊的身子回了家,蘇禾把早飯給蘇文良盛好,吃了早飯,蘇文良進屋休息了,躺在床上立刻入睡了。
蘇禾把蘇文良換下的衣服拿到外麵洗,正洗衣服時,院子裏來了人,此人蘇禾有印象,是田秀芹的侄子田國輝。
劉懷芝捋了捋袖子,“我年輕時光明正大……我不虧自己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