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既然做了，那就沒什麼可後悔的。
楊瀟點點頭，接過那張一千五百萬的支票，看了一眼，然後撕成了碎片。
段麗娟冷眼看著這一切，嗤笑一聲，一句話沒說，轉身進入了病房。
走出醫院，楊瀟滿懷鬱悶，迎著柔和的夏風，心裏卻是亂糟糟的。
不知不覺，竟然逛到了一家酒吧門前。
那酒吧開在一個巷口，昏暗的燈光映在門前，旋轉，漸變。
窄小的入口隻能容納兩人並排進入，配合死氣沉沉的燈光，反而有種殯儀館的感覺。
楊瀟抬頭看了一眼，“兩人行酒吧？嗬嗬，難道不歡迎一個人嗎？”
沒來由的，就是想進去看一看，可能是想喝酒，也可能是想找個陌生人聊聊，亦或兩者都有。
酒吧內部遠比楊瀟想象的幹淨，而且放著的是舒緩的音樂，周圍靜悄悄的，三五個客人正坐在吧台獨飲獨醉，有男也有女，但年紀都不算太小，最小的都有四十歲左右。
酒吧的酒保是個削瘦老頭，看年紀應該得七十好幾了，也不知究竟是酒保還是老板，這麼大把年紀了還出來工作。
“小夥子，一個人？”
“一個人不能來嗎？”
“可以，我們這裏都是一個人來的。”
“那為什麼要叫‘兩人行酒吧’？”
“兩人行隻是一個美好的願望，希望有一天能夠兩個人來，結束孤獨，但現實往往並不討喜，你說呢？威士忌、雞尾酒、伏特加要哪個？”
楊瀟忽而笑了起來，不知是笑老頭的話還是笑自己，道：“有飲料嗎？”
老人道：“飲料豈不浪費？”
“浪費什麼？”
老人道：“心情。”
“浪費心情？”
“難得孤獨一次，痛飲一杯，豈不快哉？”
“也對！”
楊瀟點點頭，他不喜歡喝酒，但此刻卻覺得，不喝酒簡直是對心情的一種褻瀆！
“那就一杯雞尾酒吧。”
這時，楊瀟的手機響了，不用看，也隻是沈艾琳打來的。
“喂，楊瀟？你去哪兒了？”
“我已經走了。”
“走了？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啊？你從哪邊走的？我現在去找你。”那邊傳來沈艾琳焦急的聲音。
楊瀟道：“不用了，你在醫院陪你爺爺吧。”
沈艾琳道：“就是我爺爺要見你，他還沒好好感謝你呢，你怎麼能走？你快說，你現在在哪裏，我去找你，你現在肯定還沒出城。”
楊瀟想了想，覺得沒必要隱瞞什麼，於是說道：“我沒走遠，我就在醫院往北不遠處的一個小巷口裏的酒吧裏。”
“好，你等著，我這就過去。”
五分鍾後。
沈艾琳的電話再次響起。
“楊瀟，我到了你說的小巷口了，但是我並沒有看到什麼酒吧啊，你到底在哪裏？”
“我就在這酒吧裏啊，叫兩人行酒吧！”
“兩人行？哪有什麼兩人行酒吧？你騙我的吧？我沒看見啊！”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