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著爬著，淚水模糊了他的臉龐，混合著鮮血，流淌在地上。
然而，在他爬到門口的時候，隻差最後一些就可以看到外麵的情景的時候，楊天停了下來。
他隻是抱著頭，趴在那裏，身體聳動著。
鐵鏽的味道，太濃鬱了，讓人窒息。
小蘿莉沉默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有些事情，不用看，不用說，不用聽，光憑感覺就可以知曉。
小夢嬌軀用力的掙紮，死死地咬著櫻唇，靈魂的疼痛無法阻礙她，現在她隻想抱著楊天，驅散他的傷痛。
看著楊天的模樣，莉莎也同樣很心痛，她勉強站了起來。蹲在楊天的身邊，把他從地上抱了起來，抱在自己的懷裏。
胸口濕漉漉的。
“楊天大人，她們可不會想見到您哭泣的模樣的，咱們已經救出了清瞳大人，任務已經完成了，隻要再離開這裏，就可以回去了。”
回去……？
楊天深吸了一口氣，在莉莎的攙扶下，終於走出了屋子。
血流成河。
廣場上是一片鮮血的海洋。
到處都是殘破的屍體。
楊天仔細的尋找著，一寸寸，一具具查找著。
他很怕自己找到那些姑娘們的屍首，但同時他又很想找到她們。
他更怕剛才的那些爆炸聲是來自於那些姑娘們。
楊玄大將軍的自爆，到最後連一絲血肉都沒有找到。
連衣冠塚，連骨灰都沒能剩下。
“沒有，沒有，到處都沒有……”
“那是什麼……”
突然，楊天的目光落在了廣場邊緣的某處，他一把推開莉莎，發了瘋似得衝了過去。
“楊天大人！”
莉莎的呼喚沒有讓他停下腳步。
“不，不，不要，千萬不要！”
那是一節染滿血的斷尾，在尾巴中間分叉成三條毛茸茸，此時卻黏糊糊的血尾巴。
楊天一眼就認出了。
這是小狐狸沐靈的尾巴。
楊天吐出一口鮮血。
無力地跪坐在地上。
突然，他的視線再次凝固，在腳邊有一隻殘破的耳朵，耳垂尖尖的。
楊天顫抖著撿了起來。
“安娜……不啊！為什麼會這樣！你們為什麼不聽話啊！”
楊天瘋了一般，在整個廣場上，整個血河中，一點一滴的翻找，尋找著。
莉莎攙扶著清瞳，捂著臉，嬌軀顫抖。
熟悉的殘肢斷臂，熟悉的斷尾殘發，可是，連一個完整的胳膊都沒有，最大的殘塊隻有巴掌大小。
每找到一塊，楊天都會噴出一小口血。
楊天甚至撿到了一隻藍寶石般的眼珠子，她的瞳孔早已經渙散。
楊天顫抖著，珍重萬分的收了起來。
“隻有這些，姑娘們剩下的，隻有這些了……十一個姑娘，全部加起來，隻有這些了。”
楊天聲音幹澀，神色落寞，雙手捧著血淋淋的些許破碎，全部加起來，也隻有兩掌可捧，看著看著，楊天雙腳一軟，當場昏了過去。
可即使如此，他還是牢牢的抱著這些殘片，仿佛不舍得再讓她們受到任何的傷害。
“楊天大人！楊天大人！”
爬著爬著，淚水模糊了他的臉龐，混合著鮮血，流淌在地上。
然而，在他爬到門口的時候，隻差最後一些就可以看到外麵的情景的時候，楊天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