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實際上也正是因為這些世家豪族根植於鄉下,令朝廷想要管轄郡縣以下的人口的話不得不借助這些世家豪族的力量,所以這些人更加不會輕易從鄉間離開了,時間一長自然而然的就成為了強大的地方勢力,最終變成以鄉黨鄉土為聯係的門閥黨派。
但是這些世家豪族的生活方式,也讓他們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數月前,黃巾亂黨起事之時,朝廷曾有令地方官府自行調遣郡兵平亂,然而地方官府平亂失敗,以至於賊軍橫行州郡之間無人能製,這才使朝廷不得不派出北軍出洛陽平亂。”
“現如今賊酋已死,賊軍大部也都已經四散,諸位鄉紳可能以為天下這就太平了?不,我告訴你們這是錯的,恰恰相反,在賊軍尚有首領之時,他們的目標是攻陷城池,打破官府以製造並席卷流民四處橫行,現如今他們失去了首領和統一的指揮的話,你們覺得他們會做什麼?”
在場之人紛紛沉默以對,似乎無人能回答得上來王珙的提問。
於是王珙便索性自問自答道:“他們會放棄攻打官府所在的城池,轉而襲擊鄉間,就是諸位鄉紳自以為堅不可破,牢不可摧的鄉堡,你們的族地會遭到千人以下,但是可能會多達數百人規模的賊軍反複襲擊,即便你們可以僥幸抵擋得了一次,兩次,可難道每一次都能抵擋得住麼?你們可有想過一旦你們輸了一次,會是什麼結果。”
堂上依舊是一片死寂,韓嵩雖然覺得王珙這番話說得是很有道理,可是他雖然是被這些世家推舉出來的代言人,可實際上韓嵩自己隻不過正巧出身南陽韓氏而已,他本身既不富裕,又不是韓家代言人,隻不過名氣大才被人退出來當成是個噱頭,實際上本身並沒有決定權,因而哪怕他覺得王太守說得確實有道理,卻也沒有辦法開口在這種話題上支持他。
這時候世家之中一個老者開口說道:“太守大人未免有些危言聳聽了吧?老夫世居南陽郡中,似黃巾亂黨那般所犯的大罪也是生平僅見,眼下賊軍既然已經被官軍所破,又哪能有餘力卷土重來?至多也不過是在山林之中苟延殘喘罷了。”
隨後老者用一種非常自豪的語氣說道:“我南陽郡曆史悠久,各家傳承均在百年以上,便是光武以前的望族傳承至今也有兩百餘年的曆史,豈能輕易為賊軍所害。”
“哦?原來如此。”王珙先是看了看那開口的老者,然後又瞄了眼堂上的其他世家代表,都是紛紛點頭稱是,對那老者的說法深感認同一樣。
王珙不禁心中覺得好笑,不過隻有區區一兩百年曆史傳承的家族,就感覺自己好像是萬世不變一樣,即便是麵對朝代交替皇權變更的動蕩也能夠平穩度過,這該說是狂妄呢還是因為年輕所熬製的無知呢?
而且實際上也正是因為這些世家豪族根植於鄉下,令朝廷想要管轄郡縣以下的人口的話不得不借助這些世家豪族的力量,所以這些人更加不會輕易從鄉間離開了,時間一長自然而然的就成為了強大的地方勢力,最終變成以鄉黨鄉土為聯係的門閥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