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白『色』衣裙散開,在她的身側盡情飄飛,像一隻通體潔白的飛鳥,正大展著雙翅,毫不顧惜地舍棄自己的生命去撲向自由。
風聲在她的耳邊張狂地呼嘯著,漫天的飛雪盡在她的明眸之中,卻有一瞬模糊了她的視線,隻知那隱約中,她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幾乎是瞬間突進在城牆邊上,以最快的速度試圖拉住她。
不過她早有準備,在自己下落的瞬間便運功加快自己的下墜,同時放開了手中的尺八。
他向那虛空中抓的那一下,得到的,不過是一柄尺八……而已。
她知道他輕功深不可測,但是她的算計卻技高一籌,直達身體直直下墜的過程中,她臉上的表情是他從未見過的自負與傲慢,像是示威般,帶著他烙印於腦海的熟悉感。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曾經的她無論何時都保留了實力,她讓他以為自己是絕對逃不出他的掌心,但今日……
她卻用這樣極端的方式告訴他,隻要她想,她便可以真的逃離他。
她到時杳無痕跡地走了,但是卻留給他內心深處,一個難以填補的漏洞,與那無法解釋的懸念……
論無情,論殘忍……此時此刻,天下誰又能及她……
他站在城牆的邊上,眼前看到這女子以最快的速度,離他越來越遠,雖依舊怒目而視,但心裏,早已是痛不欲生。
就在她的身體快要下墜打破地麵的時候,他的眼裏『露』出了極度的驚詫。
但是一切又發生了極大的逆轉,就在他以為她就是用這般折損生命的方式徹徹底底的遠離他時,她的身下,已經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匹馬,而她在即將到達地麵之際,身體以及飛快的反轉,如一陣疾風般席卷而去,輕盈而毫發無損地騎到了馬上,然後揮鞭大馬,以極高的控馬之術逃脫了圍攻,向著下一道城門而去。
他看到這一幕,站在城牆上,直起身子,挺拔地站在原地,看著她背影的眼神變得愈發幽冷。
好,好算計!
此時聞諾才匆匆趕到城樓上,他一到,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聽到一個隱有怒氣的聲音命令道:“將本宮的弓拿來!”
聞諾反應極快,立刻將自己背上負著的雕弓取下,雙手呈到他的麵前。
此時的他,眼神已經晦暗到了極點。
既然你執意要走,那當日欠我的命,我便真的要討回了……
今日之後,生死由天,一切劃歸原點,而你我,將從此陌路!
張弓、搭箭、瞄準……
而那馬背上的身影,似乎對此有所感應般,一回頭,便看見那鋒利的箭尖正遠遠地對準了自己。
她有些失神,但卻沒有任何意外。
曆史似乎總是驚人的相似,她見過他兩次拿起弓箭,第一次在戰場上,那箭尖對準的是自己。
而這第二次,對準的……依舊是她。
她這麼想著,表情卻變得極為淡然了,她緩緩地回轉頭,也沒有任何的躲避,保持著原有的速度與角度繼續前行。
因為她知道,任自己如何掙紮,還是難逃他的千裏『射』殺!
怒吧!恨吧!若這隻箭便是你宣泄的出口,我便受下這一箭,將欠你的這條命還給你,就再也不虧欠你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