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柯在心裏暗笑一聲,果然,這才是慕允的手筆,既然要離開,他定然不會什麼都不做的。
馬車繼續向京內行駛,她默不作聲地掀開了車簾的一角,官道兩旁都是高山,山頂茂密的叢樹裏,她果真看到黑影的移動,周圍果然都是慕允的人。
京內的景象並不如孟南柯想象的那般人心惶惶,她看到滿街都是自己的畫像,但此時沿途都官兵都紛紛將她的畫像揭下,就好像人已經找到了般。
不過半個多月的功夫,她反而感覺京城的秩序恢複了許多,街上的行人也比之前多了了一些,好不容易熱鬧了些。
這正是她想看到的,她希望弦月治理下的國家會是一派盛世奇景,無限接近於大同之治,她來此的目的就達到了。
即便他找不到她,也沒關係。
街上似乎出現了很大的『騷』動,她從車內看到民眾們的視線遠郊天空上的濃煙吸引,人人對那裏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馬車在擁擠的人群中不斷前行,並沒有吸引特別的目光。
眼見他們就要出了城門,但是卻還是沒有弦月的身影,她知道她心裏是應該失望的,但是心裏的某種固執讓她格外安心,因為她堅信弦月一定會找到她的。
馬車最終還是順利通過了城門內的官兵巡查,他們出城的過程似乎變得格外順利。
慕允依舊是一成不變的笑容,就像是閑雲野鶴的江湖散人般。
馬車出城了,她忽然間心裏像是空了一片,一種奇怪的沉悶感壓抑在心頭,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弦月他難道出事了嗎……
現在……她真的要離開他的國家了……他去哪裏了……
“忍冬,你舍不得天瀾嗎?”慕允的聲音分外生硬地問道。
一抬頭,她注意到慕允正黑著臉看著她,可能是她心裏的失落太過於明顯,引起他的懷疑了。
一時間,她感覺自己內心的那根緊繃的弦就要斷裂了,她已經疲憊到不想再演戲了,但她依舊沒有和慕允正麵對抗。
她選擇沉默,然後搖頭。
她現實是一個廢人,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要做什麼都不可能。
就這樣,他們極為平靜地離開了天瀾,一路向南,又是將近十幾日的風雨兼程,最後進入了南褚的境內。
但是孟南柯卻發現自從進入南褚境內之後,慕允臉上反而『露』出了更多負麵的情緒。
比如,他很少微笑,眉頭總是緊鎖。
孟南柯經過十幾日慕允『藥』物調理,身體已經好了大半,精神也好了很多,隻是她對沿途的一切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興趣,直到看到慕允的狀態出現改變時,她全身的細胞叫好像複活了般。
慕允與弦月……這兩個人的爭鬥啊……
她兀自在心裏哀歎一聲,南褚位於無極大陸的南邊,氣候溫和多雨,尤其是在這樣的時節裏。
隨著天邊一聲雷電轟鳴,天上下起了傾盤大雨,對於野外的隊伍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威脅。
在震耳欲聾的暴風雨中,她恍然聽到了兵馬的聲音,如此細微……
她忽然抬起頭,用最快的速度看向馬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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