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不巧的是,我前幾日無意間尋來一本古書,也不知是真是假,上麵記載……”他一步一步逼近了她,神情帶有亡命的賭徒看見金錢蒼白而貪婪的模樣,“軍卷縱然能助你重生,但是一旦毀滅了心髒,便再也無法複生,那大概對於你,才是真正意義的死。”
她淡定依舊,波瀾不驚地看著他,自己哪怕身前豺狼,身後深淵,也不見得能讓她有半點懼怕,雖然她心裏有一瞬間秘密被猜透的慌亂,但好在她很會隱藏自己心裏的情緒,並沒有露出一絲半點的。
現在她很清楚,上次將崇明打成重傷完全是鑽了崇明練功的空子,她的身體還是太弱,即便擁有了弦月一部分內力,但是病弱的身子尚且無法將自身具備的東西發揮到極致,更別提從根本意義上打敗眼前這個野心滔天的混賬。
雙方的實力,一眼便能認清現狀。
見慣了生死,她從前似乎對於自己能否重生並不是很在意,因為在無法操縱的部分,與其掙紮著痛苦死去,不如平靜離開來得灑脫。
但是現在她怕了,她不想死,軍卷的秘密已經被崇明知道了,挖出她的心髒,她便不再是軍卷的主人。
還腦海裏卻浮現她與弦月之前約定的場景,極寒之日她已經狠狠騙了他一次,這一次,若是熬過去與他重逢,等待他們的就是長相廝守。
但若是就此死去,她便一無所有,任靈魂飄蕩到在不屬於她的時空,隨微風煙消雲散。
穩了穩心神,她向身後的懸崖邊悄無聲息地挪了一步:“你想要的不就是軍卷嗎,首先,你可知軍卷為何有著那助人統一天下的傳說?”
她切入了崇明最感興趣的層麵,雖然崇明口口聲聲說寧可殺了她,也決不讓軍卷落入他人之手,但是軍卷的秘密他隻知道一部分,他並不知曉軍卷本質到底是什麼。
或者說整個無極大陸,除了她,誰都不知道軍卷究竟是什麼。
她見崇明沉默了,不由得嘲諷地說了一句:“你既不知道軍卷是何物,大家都不知道,但為何都信了那傳說不顧一切地爭搶。”
崇明犀利地看了她一眼,雙拳不由得攥緊,顯然被她的嘲諷激怒了,在憤怒的邊緣。
她看著他的模樣,臉上的笑意愈發的肆無忌憚,傾下身子,低聲道:“若我說,軍卷本質隻是一本書,上麵隻是記載了一些兵家之事,除了能讓它認準的主人死而複生以外,沒有任何神奇作用,我既然會成為軍卷的主人,也許我自己也不願意呢……”
如果可以,她隻想在自己的世界,與家人朋友安度,卷入這場亂世的喧囂中,除了讓她遇到了弦月之外,並無半點好處。
念及此,他瞧見她的眼中有無從掩飾的黯然,原在想這是不是她的詭計,但是她又不像在對自己說謊,或許她與封決,這兩個人,除了他們自己,旁人都是看不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