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六,晚秋初冬,汴河水一如既往的向東奔流,穿過這座雄偉的大宋都城,其中一條分流向南延伸,除了外城五裏遠,有一片河沙淤積而成的小丘陵地帶,周圍生長著垂柳、綠草、鮮花,是個風景極為優雅的地方,被人稱為小沙坡。
隻是入了冬後,汴京的天氣變冷,顯得有些蕭條。
今日辰時,小沙坡聚集了三五十個身穿各門各派服飾以及江湖裝束的男女,帶著涼意的微風掀起了絲絲的水氣,在空氣中蕩漾著,給小沙坡平添了幾分肅殺。
蔡誌峰、林劍心、姚天、姚地等等,全都列在其中。
蔡誌峰看了看天色,道:“距離比武還有半個時辰,青璿這尼姑為何還不來。”
林劍心卻淡淡一笑,道:“該來的,總會來。”
正說話間,自西向東流淌的河水之上,出現了一葉扁舟,扁舟之上,站了一位絕代佳人,身穿一身淡青色的僧衣,雖有些寬大,卻別有一番風情,腳上瞪著一雙芒鞋,烏黑的頭發很隨意的用絲絛係了,垂在一側的肩後,隨著寒風飄蕩幾縷。離了近些,眾人才看清女子的真切容貌,那是一張絕世而獨立的孤冷絕色之容顏!
隨然一身的尼姑打扮,但卻無法掩蓋她的天生麗質,就算是林劍心這樣以劍為生命靈魂的劍客,此時不由得也是一呆,心神蕩漾。
來的女子正是帶發修行的峨眉第三代高徒,人稱青芒仙子的仇青璿!
青璿手中並無武器,隨意的垂在身側,自遠方悠悠飄蕩而來,正當人們陶醉在她的絕世孤傲、清冷的容顏時,自東向西的岸邊卻來了一大幫子人。
這一群人的正中間,正是趙玄心,他此刻是一身的玄色長衣,玉帶束腰,足下登一雙千層底步雲快靴,手腕處束緊了護腕,這護腕並非絲綢錦帛製成,而是由機關門發明的軟金絲配合鎢鋼混合而成,延展性以及抗擊打能力絕對超乎想象。他的黑發剪得短了些,不過依舊垂在背後,已用束發絲絛係好。
趙玄心的身邊分別是秦鍾山與小七,而他們的身後則是六扇門京畿司戊府衙門裏的一幹侍衛和親隨,隻是那林風赫然也在其中。同時來的,還有王少、金少、就連汴京府的丁彪丁捕頭也帶著幾個人來了。
不過這些官府眾人,卻都是江湖打扮,沒有穿官服。這說明今天小沙坡一戰,要完全按照江湖規矩來辦。
趙玄心與青璿幾乎是同時到達的,兩人四目相對,都是一愣,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自趙玄心心底深處浮現出來,就似乎曾經在哪裏見過眼前這個一身僧尼打扮的仙子。
而仇青璿也似乎以同樣的神情注視著趙玄心,她仿佛經曆了千萬載輪回,隻是為了尋找眼前的男子,又或者,今生青燈古佛,也是為了來世可以與他相見!
兩人一時全都癡呆呆。
秦鍾山發現異樣,用胳膊肘輕輕捅了一下趙玄心的軟肋,趙玄心這才猛地醒悟過來,急忙抱拳高聲嗬道:“哈哈哈,諸位好啊。”語調之中頗有些不以為然的意思。
這一聲大喝,仇青璿也醒悟過來,頓時覺得自己臉色有些紅,好在她定力極好,幾個呼吸後便又恢複了那孤傲獨立的姿容,單掌合十,卻沒說話。
蔡誌峰是賭鬥的發起人,他自然要開口了。
“哼,趙大人,還是這麼大的官威啊,不過今天咱們可濕按照江湖規矩來辦事,請趙大人自重。”蔡誌峰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