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聽了這話不動聲色,隻是淡淡的道:“今日是皇兄請你我來喝酒的,過年嗎,就不談國事如何。”
趙卜無聲一笑,道:“也好,那我便講一個養虎為患的故事如何?”
趙二待要說話,大官家卻笑道:“既然丞相要講故事,不如咱們就聽聽。”說著又為趙卜倒了一杯青梅酒,隨後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趙卜也不做作,講道:“上古之時地廣人稀,人們除了耕種之外就要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話說有這麼一個部落,多以獵人為生,他們三五成群,或是十人一隊,就在山林之中放下獸夾,安置陷阱,等待獵物。不久竟然抓到了兩隻老虎,一雄一雌。眾人大喜,便將這兩隻老虎抓了帶了回去宰殺。”
說到這裏,趙卜望了望趙二,繼續道:“而其中有這麼一個獵人,循著老虎的足跡進了山,發現了老虎洞穴,裏麵有一隻小老虎,神態可掬,很可愛,獵人便將小老虎帶回了家,家中的父母妻兒都很喜歡,每日喂養,逐漸這隻虎崽長成了大虎,但卻不傷人,所以眾人也都不以為然。可是有這麼一天獵人上山打獵,回到家中卻見鮮血遍地,自己一家全都被野獸咬死,他心知不好就要奪路而逃,卻不想被那隻大虎撲倒,一口咬死!”
講完後,趙卜便不再說話,隻是喝了一口酒。
趙二嘿嘿的冷笑,道:“丞相這是在暗喻什麼吧?”
趙卜也冷笑了兩聲,道:“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趙二眯了眯眼睛,道:“人是人,虎是虎,豈可相提並論?”
趙卜不置可否的道:“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呐,趙留守。”
趙二冷聲道:“你說的不假,隻是不知道誰的心更難畫。”
大官家一抬手製止了兩人,麵色平靜的道:“有些人呢還年輕,而咱們大宋也還年輕,正需要這些年輕人,當然了,要真的是老虎,咱們也得抓住它,不能讓它咬人。”
說到這裏,大官家站起身,看著暖個外麵,道:“其實丞相說的也不無道理,這個趙玄心是有些猛進了,年輕人嘛,總會有些偏頗的,不足為奇。倒是老二你手下的那個宮無疑還有丞相手下的那個貴陽知府謝什麼,一個是與大晉勾結,一個是昏庸無能,著實讓我心寒。”
趙二一聽連忙躬身抱拳道:“皇兄,宮無疑確實是我不查之過,請皇兄責罰。”
趙卜也道:“我立刻選拔精悍之人前去把他替回,反正這姓謝的也年歲不小了,就讓他在京城安享晚年吧。”
大官人聽了笑道:“嗯,也好,去選一個精明強幹的人到貴陽任知府,不要再像以前那樣了。至於宮無疑嗎,不是沒有找到屍體,就讓趙玄心給我追查宮無疑的下落,給他一年時間,如果找不到宮無疑,就地免職,還給我回京城來當他的京畿司戊。”
趙二聽了不敢違背,心中卻有些不忿,他心道:皇兄這是有意偏袒趙卜啊,本來那姓謝的在貴陽才好,趙玄心便能大權獨攬,排擠趙卜這一派的人,可要是去個厲害人物,這豈不是是一山不容二虎嗎,有些不妙。
趙卜卻眉開眼笑,不過這人城府極深,心思奸滑,當下也不多言,可低垂下來的眼珠子卻轉了幾十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主意。
過了一個時辰,趙卜先告退了,而大官家卻對趙二道:“兄弟,隨我去看看你那兩個侄子,他們嚷嚷著好幾日不見你了。”
趙二一聽連忙道:“好好。”
待趙卜走後,大官家與趙二並行在走廊之上,大官家將保護的禦林軍撤出十丈之外,一邊走一邊對身旁的趙二道:“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這趙玄心可是你一手提拔的,又立了大功,當年西北路的不說,就說一年前占婆羅和大理的聯軍吧,他又是立了一個大功,我卻沒有賞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