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釋那在漢陽城是吃過見過的主兒,看這菜簡單,自己和師父又好些日子沒有正經吃過東西了,故此大罵。
掌櫃的連忙賠笑道:“這位爺,不是小的不給你們上,咱這就是個鄉下小店,比不得南陽城裏那些個大店麵,您瞅瞅周圍這些客官們,他們吃的啥?”
王釋眉頭一皺,還想發作。趙玄心卻道:“就這樣吧,王釋啊,咱們吃喝後還要趕路。”
王釋急忙點頭,然後對掌櫃的道:“今天就饒了你們,我師父他老人家的酒要打滿,對了,還沒嚐嚐你這酒的滋味如何呢。”
說著話,王釋已經拿過來酒壇子,一掌將封口擊碎,那些泥封全都向上爆出,沒有一絲落在口內。這一份力道把握與技巧也算得上一等了。
趙玄心看在眼裏,不由得點頭,知道這幾日王釋無時無刻不在打熬自己的功夫。不由得對王釋道:“快些嚐嚐。”
“咕咚!”王釋將倒進酒碗裏的酒水喝了個底朝上,一抹嘴,笑道:“哎呀,師傅你還別說,這鄉村野店裏的酒夠味道!”
趙玄心聽罷急忙讓王釋給自己倒滿,不由分說喝了個精光,長出一口氣,讚道:“不錯,不錯,好久沒喝過如此純的老燒了。掌櫃的,看來你這酒也得過傳授不成?”
掌櫃的先是叫小二下去伺候別家客人,自己則留下來笑道:“這位道爺算是說對了,不瞞二位。咱們這家店雖是小店,菜上就這麼幾個,可您瞧瞧這寒冬臘月為何這麼多人來?就是咱們這酒好。”
趙玄心問道:“這酒可有個名號?”
掌櫃的苦笑,道:“雖是好,卻無大號,周邊的人都叫五杯倒。”
原來,這個時代的白酒其實度數都不太高,因為蒸餾工藝受限。趙玄心從現代過去的,那是個白酒五十多以上才叫高度數的年代。而眼前,酒精度數上了三十度就可以稱得上高度了。
這家店的酒明顯是經過幾層蒸餾處理的,不過依舊是比較渾濁,度數在三十五度左右,算得上高度了。
趙玄心又喝了一碗,道:“這位店家,你們這附近可有賣馬車的嗎?貧道看著外麵冰天雪地,想要找個代步的。”
王釋聽了,心中一動,暗自思忖:師傅這又是唱的哪一出,當日他催著我日夜練功,每時每刻都在冰雪之中淬煉,怎的現在要坐馬車哩?
店主家正在想,旁邊一桌中的一個五十歲上下的漢子卻轉過頭,聲音洪亮的道:“你這道人要馬車啊!”
趙玄心看那人,一張國字臉,濃眉環眼,獅鼻闊口,皮膚黝黑,眼瞅著有胡須印記,想來才刮了連鬢絡腮胡子不久。若是胡子沒刮之前,那是個黑鐵塔般的凶惡麵容。
王釋也上下打量此人,忽然笑道:“你是趕把式的?”
這黑大漢似乎察覺到王釋語言中的輕蔑,將身形站起,足有一丈高下!渾身肌肉虯結,如此冷的天氣,卻隻穿了褡褳般的小褂,凳子被上搭著一件單衣。
“如何?我怎滴不能趕把式!”黑大漢不悅的回道。
趙玄心隻是喝酒卻不說話。那掌櫃的卻站不住了,急忙攔在黑大漢身前,道:“二爺,二爺,兩個外鄉人,你何必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