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盜早就注意到高漸飛手中的古怪,隻是因為身手一直被孫長空牽絆沒有機會攻擊,所以挨到這個時候。好在,他已經將孫的戰心完全泯滅,已令其成為雖活猶死的行屍。
“小夥子,快點把手放下吧!你的同伴已經喪失戰鬥能力,隻剩你一個人,怎麼和我打?”
此時,高漸飛的手中黑劍,光芒已經達到了巔峰狀態,連接天空的那道巨型的黑色颶風幾乎消失殆盡,隻有殘存的風力仍在起著它微不足道的效力。
“哼哼,給你當狗的感覺就這麼好嗎?你以為殺了我們就可以相安無事了?即便我們兄弟倆今日要折在這裏,蒼北仙苑也會派其他高手繼續剿匪。到時,哈哈,我們又有在黃泉路上見了。”
中年男子似乎是被高漸飛的嘲諷給刺激了,他突然想起了殞命不久的妻子,還有那張醜陋的臉頰。他又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他要將眼下這個不知死活的“狗東西”碎屍萬段。
“去死吧!”
手起刀落,蘊含著中年男子會心一擊的刀刃直劈高漸飛的麵門。這是殺刀當時的“劈屍”,隻要這一刀落下去,無論是誰,也會在瞬間被剁成兩片,成了死屍。
可事實上,高漸飛畢竟不是屍體,他也不會坐以待斃。之前他無法移動,那是因為自己需要全身心地的放鬆下來,從而接受天地之間的黑色靈氣。而眼下,靈氣已經積聚得差不多,他已無需繼續保持任人宰割的架勢。所以在對方出招的同時,他已向側方快速閃去。
可是,高漸飛還是少算了一件事。他隻在意了那柄佩刀,卻忽視了另一套兵器:龍筋柔指槍。
沒錯,就是把孫長空的手臂自上到下洞穿的殺傷利器。此刻,那隻猶如蛇首一般的槍頭已經躍然來到高漸飛的跟頭,並朝他的丹田穴飛射而去。
丹田仍是修行者的根本,沒有它,身體是無法儲存靈氣、煉化提升修為的,更別說戰鬥搏擊了。如果真讓柔指槍破了自己的丹田,那他就真的死定了。
電光火石之間,隻見高漸飛空出左手,近而變掌為爪,掠向柔指槍頭。誰知,那個“小東西”別看個頭不大,但氣息十足,爪攻才一接近,指尖上端便立即出現數道缺口,有的深可見骨,著實慘烈。
可眼下自己正處在生死攸關的時候,哪裏會被這些小傷絆住求生的欲望。高漸飛一咬牙,就在罡氣削下他中指的刹那,鷹爪已經扣在柔指槍的頸端,並將其死死製住。
左手雖殘,但好歹自己的性命暫時安全了。
這是高漸飛接下那一記致命槍擊之時的想法。然而,他突然覺得側麵刀鳴炸響,一股沁人心魂的寒意傳入他的腦海當中。
那是一種可以冰封世間萬物的可怕力量,他甚至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在此時停滯了。
“戮身!”
“魔獒!”
兩種不同的聲音,卻在同一時間響起。兩柄利器一前一右交織在同一點上,停留了須臾。就是這麼點工夫,已經足夠高漸飛逃命了。
閃到一旁的他,看向那柄曾經擊敗過自己的琳琅寶刀,口中不禁喊道:
“孫長空!”
高漸飛從未像今時今日這般高興激動,就算晉升到內門當中的時候,他也隻是淡然一笑,然後恢複的平常的狀態。
可現在不同了,他不再是孤獨一人,他的戰友又一次地重回生機。加入自己右手上的黑劍,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將敵人一舉擊破。
但孫長空並沒有回應他。隻見他一頭黑發迎風飄揚,星目之中鮮紅一片。他的嘴角上挑,臉上滿是邪氣;原先的一身浩然正氣竟是蕩然無存,隻有一襲殺意與之相衫。
這真的是孫長空嗎?
高漸飛在心裏畫下一個問號,然後又出現了個感歎號。他突然想起了那天,那天二人大戰的情形。怪不得他覺得眼前的情景有些眼熟,原本這家夥又進入到了嗜血殺戮的可怕姿態。
不等他道出實情,一道淩厲刀氣破空飛了,直取他右側臂膀。驚駭之間,高漸飛猝不及防,隻得掠身朝左邊方向撲去。隻聽耳邊銀針落地般“叮”的一聲,一道足有六尺來長的刀勁罡氣擦身飛過,後方石桌當即斷成兩截。
更可怕的是,那股刀勁仍未停止,勢如破軍一般搠入磚牆當中,一人多高的青磚牆體轟然倒塌,塵土飛揚。
但你以為到這一切就算完了嗎?那真的是小看了“孫長空”這一記“魔獒”殺招。接連受阻的刀勁,仍然散發著餘威,而且愈戰愈勇,從出手到如今,已然斫斷一十三樣物件,有堅不可摧的石桌石凳,有輕如鴻毛的落葉殘枝。無論你是大是小,是硬是軟,全都是同樣的命運: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