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長空長這麼大也見過如此氣派的別墅庭院,更未與那比良鳥蒙麵。可眼下,納百川將要帶他去的,將是他平生之中第一次遇到的“天地寶庫”,堪稱奪天地之造化,取神鬼之精華。
一到武器庫,便見正門上方規整書寫著幾枚大字:藏真兵府。門板以紅漆噴塗,並嵌有九九八十一枚純金打造的驅邪釘,以防裏麵的寶貝被些不幹淨的東西“搬走”。望著足有二丈來高的大門,孫長空不禁由衷讚歎,至此他才算領悟到自己是何等的渺小。
單是一扇紅漆大門就足以驚豔眼球,那裏麵所放置的珍品更是不在話下。跟隨著納百川的腳步,孫長空一路上東瞧西看,瞅得自己眼前直冒金星。才走入兵器庫沒多久,孫長空便見到好幾件好寶貝,品相都不在琳琅寶刀之下。可當初納百川又為何看上了那柄武器呢?
“百川兄,我看你府上的珍品實在數不勝數,可為何還要去珍寶閣那種地方去淘換東西呢?還有琳琅,我想,你這裏麵威力比它強的恐怕不小於二十這個數吧?可你當時為何還……”
不等孫長空說完,納百川已然快言跟上:
“我看上琳琅,並不是因為他的刀刃鋒利不鋒利,殺人時痛快不痛快。我所看重的是它背後隱藏的故事。一柄好的兵器,不隻是在於他的戰績如何輝煌,而是在於它與它的主人曾經走過了哪些心路曆程。”
“那這些都能從刀中看得出嗎?”孫長空不禁問道。
“當然能,從武器身的每一處傷痕刮蹭當中,我便能大致判斷出它之前經曆了多少次戰鬥。來,你看!”
說著,納百川順手從旁邊的武器架上取下一柄蒼老的木劍。木劍通體血紅,其間竟隱約有淡淡的紅線流動,好似人體的血脈一樣。
“這柄蒼龍血魄鎮魔劍是由千年金絲鐵楠木取年輪最密部分整片切割、打磨而生,後以上古珍貴蒼龍之血助其開鋒,從那之後劍身之中便浸染了如同血管一樣的紋路,是一把衝鋒殺敵、驅魔鎮邪的絕佳寶貝。”
孫長空看著納百川發光發亮的雙眼,不禁為之一振。沒想到,看似平凡的一把木劍,在他口中竟成了神乎其神、萬中無一的精品寶物,不說別的,就單從對方的博聞廣識這方麵來講,就足以令孫長空望塵莫及。
“可是……”忽而,一臉自豪的納百川語氣急轉直下,隨後沉吟道。
“可是什麼?”
“可是這劍生不逢時,遇人不殊,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落在當時人人得而誅之的殺生道人手上。恰在寶劍開鋒的那天,正道人事找上門來,並以無上大慈大悲劍法將之轟殺當場,完美無暇的劍身之上同時也留下了一道永難消退的傷疤。”
納百川百露苦色,孫長空沿著對方所指的位置看向木劍劍身,隻見在距離劍鍔不足一寸的位置處竟有一處長達一指來長的刮痕。劍體劍氣最為薄弱之處也正在這裏。所以,命中注定這就不是一件完美的寶劍。因此,這麼多年來蒼龍血魄鎮魔劍一直封存在藏真兵府之中,無人動用。
孫長空看著這麼一件缺憾寶物擺在麵前,不禁心中絞痛,可以的話,他寧願那道傷疤落在自己的臉上,也不要讓它一身鋒芒毀於一招。
“這柄劍幾經輾轉,最終落到我的手裏。得知了它的身世之後,我又給他取了個新名字,敗北。因為它生平當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戰鬥便是以劍毀人亡告終,無論怎麼講都是以輸弱收場。怎麼樣,這個名字很適合它吧!”
“敗北?不好不好!”孫長空搖頭道。
“怎麼不好了?”納百川不禁反問道。
“你想啊,有人上戰場的時候,哪個不希望別人給自己呐喊助威。如果一直叫敗,叫輸的,有再多底氣也早給泄氣泄沒了。不好不好!”
“既然不好,那長空兄有什麼高見?”納百川繼續繞有興致地問道。
“高見算不上。雖說它是敗了,可我卻希望今後它能重拾信心,再創輝煌。那就叫重輝吧,就叫重輝劍。叫著順口,也比敗北好聽多了。”
“重輝,重輝,重拾光輝,好好,好名字。不過,我有一事不明,不知長空兄可否賜教?”
“隻要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嗯。你剛才說劍有重輝之時,那一個沒落的種族能有再蹬巔峰之日嗎?”
“這……不知百川兄所說的是曾經的哪個名門旺族。”孫長空有種不祥的預感,可隻是一瞬,之後這種感覺就消失了。
“有什麼不同嗎?”納百川問道。他的手摩挲著自己的指骨關節,顯出一副十分緊張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