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的眼睛如同夜空明星一樣,光彩照人,好像永遠也不會失去光輝。就在剛剛的無意之間,他的蝕腐不死身居然又一次恢複了過來,並且已迅雷之勢將眼中的傷患修複回來,未曾有過一絲不適的感覺。
猛虎添翼,可與蛟龍一爭高下。而現在的孫長空正是一隻才剛痊愈的下山猛虎。不過,他的心中還住著另一隻虎,一個天底之下獨一無二的猛獸,魁虎。虎中之魁首,可想而知其強悍程度,絕不是一般的山中走獸可以相提並論的。
刹那間,孫長空已經收回了之前的刀式,隨即一股強大的拳意自身下油然而生,如同決堤一般湧入到右手手掌之上。
自從之前徹底參悟了魁虎下山圖的精髓之後,他的虎殺拳已經趨至完備,雖不能說是天下無敵,但一般的對手絕不可能吃下他的一擊。眼見血蝠王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他的力道也積蓄到了極致,拳尖之中放射出異樣的光芒,看得人心神難寧。遠處的張望遠早已是目瞪口呆,要不是自己這位師父坐鎮,他早就已經逃之夭夭了,哪裏還會留在這裏等死。
“吃我這一拳!”
孫長空一言說罷,手中的無敵殺勢已經霍然崩出,天地之間除了那隻血色巨蝠之外,又多了一隻身披紫發的擎天猛虎,電光火石之間,那隻紫虎抬起自己的獸爪,猛然朝那隻巨蝠拍去。
顯然,血蝠王並不想輕易認輸,垂死之際他的已將長滿尖牙的嘴巴張開,試圖將麵前的虎影一口吞下。可雙方的實力相差實在之大,巨蝠還沒來得及到達紫虎的麵前,身影就已經砰然炸開,化為無數碎屑,相繼落入到大地之上。
一時間,本就已經沉浸在死亡之中的登高城中又一次下起了漫天血雨。趁此機會,一道耀眼的紅光突然從其中飛射而出,“咣”地一聲,跌在張望遠的身旁。
眼見自己的師父“不幸”敗北而且身負重傷,這個不肖徒弟居然連關心的意思都沒有,仍然站在原地,看著前方的孫長空。
“徒兒,快!快給我藥!”
張望遠冷哼一下,然後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他一眼,口氣陰冷笑道:“師父,你說的是什麼藥,我怎麼不知道?”
此刻,原本臉色雪白的血蝠聽了對方的回答之後,立即氣得七孔生煙,雪白的臉色更是小組長紅起來,就像一個害羞的小姑娘似的。然而,他並不是小姑娘,更不覺得有一絲羞愧的感覺。該羞愧應該是張望遠才對。
他知道這個世道世態炎涼,人心叵測。但他絕想不到,一個人變臉居然可以如此之快,前一瞬還對自己畢恭畢敬,這一會兒就已經翻臉不認人,比那陌路人還要絕情。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的話,他一定要在見到對方第一眼的時候將他煉成血魄丹,然後混著他的皮和骨一起服下。然而世上並沒有真正的後悔藥,如果你真感覺自己白活了,那就隻有死了才能一了百了。
“張望遠,我真的看錯了你,沒想到你是這種無情無義之徒,簡直比我等魔界中人還要可惡!”
聽了對方的辱罵,張望遠一點也不上心,反而笑臉盈盈道:
“嗬嗬,你不知道我們人間有一句話嗎?人與類聚,物與群分。既然你是個冷酷無情的壞人,就不要希冀自己的徒弟能有多麼有情有義。你老了,不中用了,這個世道本就是我們這些年輕人的,而你們這些老骨頭隻有乖乖入土的份兒!”
說時遲那時快,張望遠忽伸一手,直接鉗在了對方的脖頸之上,緊接著他念起血蝠王曾經教授自己的心法口訣,一股焚身噬魂的力量立即將那具傷痕累累的身體完全包裹,並且迅速吞食。
現如今,血蝠王的身形已不如之前那般挺拔,就連輪廓也變得愈發模糊起來,似乎隨時都有消失的可能。但就在這時,他的臉上居然劃過一絲怪異的笑容。見到這一幕的張望遠不禁勃然大怒,心中的力道頓時又長了四五分。
“你這個老不死,究竟在笑什麼!”
雖然身體被製,甚至連咽喉都被死死掐著,血蝠王居然神色如常,還可以一如繼往地說話:“哈哈,我笑你太過天真,你以為我教你功法的時候,難道就沒有為自己留一條活路嗎?”
聽到這裏,張望遠已經意識到了陰謀的氣味,可當他想臨時徹手的時候,卻愕然發現自己的半邊身體已經不聽使喚。
“哼哼,我早就知道你小子不是個省油的燈。為了防止你中途反水,我便將化血神功的最後一式隱去,故意不說。現在,該是它大顯神威的時候了。看我的血化血反九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