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胖的嘴唇都被自己的牙齒生生咬破了,可愣是沒有叫過半個苦字。對方笑得越是燦爛,他就越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的慫相。於是三胖忍著劇痛,強顏道:“舒服,舒服死了。我說你要是不想在仙苑待了,可以去附近開個按摩跌打館,保證你一本萬利。”
張達遠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緊接著一種無法形容的惡毒表情立即顯現出來,使其變得如同魔鬼一樣,恐怖且猙獰: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要不現在投降,要不我給你來個痛快的。選吧!”
三胖苦笑了幾下,然後用那兩條早已發麻的手臂將自己生生地撐了起來。這一時間,整個看台之上的觀眾全部了三胖堅忍不拔的毅力所感動,就算是一些曾經與他有過過節的同門師兄弟都不得不為其英勇壯舉而感到由衷的敬佩。這時,正座上的方惜時非但沒有半點動容,反而一臉笑意,而且笑得十分燦爛。
“師兄,看來你也相中了我這徒弟啊?可惜,他已經拜過我嘍。這樣的話,隻有更高級別的高上長老還有苑裏的幾位老前輩才有資格選他了吧?”
方惜時搖頭道:“我笑並不是因為張望遠,我更喜歡三胖。”
火髯道人一聽再也忍耐不住,隨即低聲吼道:“你是不是搞錯了他們名字?你說三胖?那個趴在地上,被打得跟臘腸一樣的弟子?如果我有這樣的門生的話,我寧願將他逐出師門。”
方惜時道:“三胖的修為雖然並不出彩,但你沒看出他眼中的那團熾熱的火焰嗎?”
火髯道人極目遠眺,仔細看了一番也沒瞧出門道,於是麵色難看道:“師兄,你在拿我開玩笑嗎?哪裏有什麼火焰。”
方惜時笑道:“火髯,你的修為確實很高,這一點我必須承認,可你肚子裏的墨水還是太少了,當年師父勸了你那麼多回你都不聽,所以才導致自己的修為遲遲不能精進,連這麼淺顯的比喻都聽不出來。我說的火焰並不是真的火焰,而是指得鬥誌,毅力。我欣賞的是三胖堅韌不屈的意誌。我們修行之人都知道,修心要比修身來得困難得多。三胖小小年紀,就有此等覺悟,實在是我苑的一大喪事啊!”
火髯道人再次看向賽場之上,不知什麼時候三胖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喘著粗氣,擦著頭上的虛汗,好像每活一秒都要耗費大量精力似的。不過,他的笑容從未沒有消失過,這讓對麵的張達遠看得有些忌憚,就連身體都不由得向倒退了幾步,生怕對方做困獸之鬥。
“這……這家夥和那個王道人一樣,都天生有一種讓人討厭的氣質,對了,還有那個孫長空!他們師徒三人都是蠅蟲鼠蛇之類,人人得而滅之。”
“唉,火髯你好歹也是我蒼有些排麵的人物,怎麼可以說出這等輕浮之話,實在有失自己的身份。”
火髯輕嗬一聲,接著道:“我火髯是什麼脾氣,你難道還不清楚嗎?這麼多年,我不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麼?”
方惜時歎惜道:“所以說,你真的該改改你的脾氣了。一直這樣下去怎麼好,弟子們還不得讓你給活活嚇死。”
火髯道人翻了下白眼,不再去理會。
場中的三胖雖然還在苦苦支撐,但他知道,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再也經不起任何衝擊。現在,就算是個三歲的小孩子,也可以將他輕輕推倒。他之所以能夠站在這裏,完全是因為心中的信念支撐著。
“嘿嘿,好像真的到達極限了呢!”
趁著這個機會,三胖望向看台之上,隻見白袍人還在那裏安穩地坐著,因為帽子蓋著臉麵,所以並看不出有任何表情。而他自己卻笑了笑,對著空氣自言自語道:
“興浪公子,我已經竭盡全力,看來這就是我三胖的極限了。”
就在三胖即將不支倒地的刹那間,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豁然闖入到他的腦海之中。
“三胖,你也太沒用了,還沒等最後關頭,怎麼能輕言放棄!”
三胖的表情一滯,接著臉上便露出會心的笑容,他環視四周,想要從那裏得到一些答案。可台上的觀眾實在太多了,別說是現在的這副樣子,就算完全狀態下的他恐怕也無法從他們之中篩選出自己所要的人。可不知巧合還是老天的意思,他竟真的在玄武區域之中看到了那個人。
“孫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