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另一邊的火髯道人來了興致,插嘴說道:“他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頑固得跟石頭一樣。單從這一點上來講,他和前任掌門逍遙子師叔倒是有幾分相像。”
這下,麵對兩位師弟的來回調侃,方惜時不得不投降道:“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們。那些陳年往事就不要再說了。”
天水道人不依不饒,繼續道:“師兄,你這麼說可就有些沒良心了!我和炎髯這麼說,不還是為了你的下半生考慮。方柔他媽死了都二十來年了,期間你一直沒有續賢。怎麼,你想孤獨終老不成。”
方惜時長歎了口氣,目光溫柔地看著台上的方柔,淡淡道:“或許是我負了於師姐一片芳心,可那時的方柔還太小,我怕她不能接受一個與自己毫無血源關係的娘親。”
火髯道人輕笑道:“你說得真是個理兒,小的時候不能接受,你妄圖她長大就能想通了?這種事情宜早不宜遲,況且你都耽誤了於師姐那麼多年的時間了,難道你想讓他一直等下去嗎?”
這下,方惜時就像失了魂似的,突然垂下了頭,聲音甚是低沉道:“我本以為能夠說服自己。可是我還是忘不掉她。”
雖然方惜時沒有說出“她”的名字,可作為相伴多年的兩位師弟,火髯與天水,立即心領神會。作為性格稍微開朗的天水道人,他再次說道:“人死不能複生,就算你成了神仙那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人鬼殊途,晴霜走了就讓她安心地去吧!活著的人不能因為死去的人而停下活下去的腳步,你說對嗎?”
麵對自己的師弟這麼一翻苦口婆心地勸導,方惜時的眼眶之中似乎已經有些濕潤。忽然他抬起頭來,一臉笑容道:“好!如果這一次蒼北仙苑能夠有驚無險地挺過去的話,我就親自找於師姐去說。”
忽然間,一隻手掌輕輕地落在了方惜時的肩膀之上,後者剛要去看旁邊的天水道人,卻不曾想一個讓他萬萬沒有料到的麵孔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
那是一張陌生而又熟悉的臉頰。歲月的風霜已經在上麵留下了一些細小的痕跡。即便這樣,這些瑕疵仍然無法掩飾那一張美麗動人的麵容。如果她再年輕一十二歲的話,一定會讓無數男人為之瘋狂,臣服。
“於……於師姐,你什麼時候來的?”
方惜時在看向於小青的同時,不由得瞥了一眼更遠處的神來子,此刻隻見對方正笑容滿麵地看著自己,就像吃了糖蜜一樣。
原來一切都是神來子的安排。
與朱雀區域之中洋溢著的溫馨氣氛大不一樣,擂台之上風起雲湧,異象不斷。
由周書穎手中絲帶發出的碧色劍氣,雖然力量不強,但卻擁有超乎想象的柔韌性,轉眼之間便將方柔圍得水泄不通。在那個狀如繭蛹的空間之中,別說是還擊,就算伸展手臂的地方都沒有。看著麵前眾多運行越業越快的綠色光芒,方柔的口中卻傳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聲音:“雕蟲小技!”
此話一出,隻見那隻綠色的繭蛹遽地一震,而那些快到幾乎無法用肉眼捕捉的劍氣竟是停在了半空之中,形成一個個斷裂的絲線,那些就是碧色劍氣的廬山真麵目。
由於失去了速度的優勢,那隻原本用來困住方柔的繭蛹立即變成了擺設,後者伸手輕輕彈走了幾道劍氣,之後便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完好且無損。
“你……難道……”
不等周書穎說下去,方柔接過話繼續道:“沒錯,方掌門傳給了我一些應對這種情況的簡單招式,雖然和沈萬秋的時間掌控者無法相比,但對付你的劍氣還是綽綽有餘的。”
方柔話音一落,看台之上立即升起一片驚呼聲。原來蒼北仙苑之中,除了沈萬秋得到方惜時的真傳之外,方柔也受到了恩澤。不過,這話隻是別人的理解,看台邊上,與嘲庸並行站立的沈萬秋卻是不屑地輕哼了一下,口中喃喃道:“我就知道師父會把自己的絕學傳給那個丫頭。可他剛才的所作所為,就連我也學不來。”
嘲庸手捂著之前對決時候受傷的患處,一臉迷惑道:“不會吧!那樣的招式,掌門地教你的時間掌控者應該已經可以從容應對了吧?”
沈萬秋看了眼對方,不由得嗬斥道:“你懂什麼,時間掌控者雖然厲害,但隻對具有意識的活體有效。像劍氣這種無實無魂的事物來講,隻有更高一層的時令都能做到。”
說到這裏,沈萬秋的臉上已經布滿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