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作為旁觀者,飛仙子的高徒柳如音,她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師父居會和選擇一個敗者。以飛仙子的脾氣,要麼不要,要麼就要做最好,模棱兩可的事情她絕不會做。可看到自己師父眼中閃出的堅毅目光,柳如音不得不重新審視一番自己的這位好恩師了。
“如音,你看讓這個周書穎作你的師妹怎麼樣?”飛仙子長得意地笑道。
柳如音趕緊回道:“一切師父高興就好,弟子聽您的。”
忽然間,飛仙子詭異地冷笑了兩聲,接著道:“你就不怕這位周師妹入門之後,搶了你的風頭,由此心生妒火嗎?”
柳如音連忙道:“不敢。如果這位周性妹妹能得到師父賞識的話,弟子為她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妒嫉她呢?師父您想多了。”
這下,飛仙子才終於點了點頭,由衷地笑道:“如音,你的心地還是那麼善良,就像你剛剛入門的時候一個樣。可你要知道江湖險惡,不能對誰都掏心掏肺。你也別嫌嘮叨,師父是怕你吃虧上當,被哪個野男人騙了,那就……”
說到這裏,飛仙子意識到自己身份有別,不能什麼話都講,所以就此停住了。而柳如音則繼續道:“師父的心思,弟子全都明白。我會注意的!”
飛仙子看了看四周的觀眾,而後低聲對著柳如音道:“你對那個姓孫的小子還有沒有感覺?”
柳如音的臉色瞬間紅得像火燒過一樣,不由得羞澀道:“師父,你,你怎麼這樣講!”
聽得出柳如音的語氣之中略帶埋怨,飛仙子則一笑代過,就當自己什麼也沒有說過。
這麼看起來,周書穎似乎有著落了,可作為方柔的勝利者卻還遲遲沒有定下。畢竟,剩下的六根薪條的擁有者,無論是從實力還是從底蘊上來看,都要差強人意。如果讓方柔進入到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都無異於明珠暗投,自毀前程。保險起見,方惜時建議這一輪棄選,等到下場比試的時候再尋他處。
會場的觀眾漸漸散去,唯獨隻剩下方氏父女二人留在擂台之上,遲遲不肯離去。確切來講,不想走的並不是方柔,而是方惜時。
不知怎的,今晚方惜時的話格外得多,多得有些離譜。他在一個時辰之中講了好幾年都說不完的話,似乎要將這輩子剩下的所有話都一口氣吐出來。
“柔兒,你還記得你五歲那年嗎?你娘親才去世不久,你背著我去後山找你娘的墳,結果半路走丟了。那夜讓我一通好找,我都快被你急哭了。”
與方惜時興奮的神情不同,方柔的麵色十分平靜,因為對方所說對於她而言全都是陌生的。直到現在,“方柔”這個人物的設定,也全是方惜時一並傳達給她的。她本可以不按對方所說的辦,可不知怎的,每當他試圖反抗的時候,心底之中那一分最原本的善念讓他放棄了那個念頭。
與其渾渾噩噩地活著,不如給方惜時作一個懂事聽話的好閏女,甚至最近這幾天他已經有些喜歡上自己現在的這個身份了。
“柔兒,我知道你的魂魄不全,記憶全無。可當爹的我就是不想放棄,我總在想,或許哪一天,你丟掉的那縷殘魂就會自動回到你自個的體內。到時,你就什麼都想起來了。”
忽然,方柔一把捧過方惜時的雙手,模樣乖巧道:“不用不用,隻您就夠了。我丟掉的記憶,就由您一點點給我講吧!”
方惜時望著自己這個仿佛突然長大的女兒,嘴巴長了好幾下,硬是隻字未露。他的目光在閃::爍,身體在哆嗦,在晚風之中,這位年逾二百的老人一下子便老了好幾百歲。
“柔兒,有句話我說可能不太合適,但爹不能陪你一輩子啊!有些事情,還是需要你自己獨立去麵對。”
“獨立?就我自己,沒有別人嗎?”
方惜時又一愣,但這才很快便恢複道:“也不一定吧!如果你能早日找到自己的歸屬,我想在困難來臨的時候,他會願意和你一起麵對的吧!”
方柔忽閃了下明亮的大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之下,他的眼睛就像一個會說話的精靈一樣,充滿了活力。
“爹,您說得不會是那個姓孫的吧?”
這下,方惜時直接語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