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嬸再次來到孫的門前,在一連串的敲門聲之後,門中並沒有人回應,想來是那個鮫人也睡下了。想到這,三嬸的手上順勢一用勁,兩扇對開門直接被他從外麵推開了,原本房門並沒有插住。發現這一情況的三嬸,心中不忘埋怨孫長空做事太過馬虎,這要是半夜遭了賊可就壞了。
進門的第一眼,三嬸便看到趴在桌上的孫長空和那隻鮫人。燈台還沒有熄滅,上麵的燈芯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不過隨時都有可能消亡。可讓三嬸感到奇怪的是,倆人都伏在桌子上,不去床上睡覺,這是什麼道理。而當三嬸偏頭去看床榻的時候,床上那個鮮血模糊的東西嚇得他直接大叫起來。
“啊!”
尖銳的叫聲硬是將孫長空從夢境之中拽了回來。醒來的第一件事,他便看向床上的王道人,生怕對方有什麼意外。可當看到旁邊三嬸的時候,他立即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三……三嬸,你怎麼進來了?”
三嬸顫抖的手隨即指向床榻,一字一句道:“他……他是誰,為何會出現在你們的房間?”
孫長空一看再隱瞞下去也沒有意義了,於是便全盤托出,就連方惜時的不幸遇難也被他一同說了出來。
“怎麼有這麼巧的事,咱們一來,方掌門就死了,難道那個殺人凶手是看準我們腳步才行動的嗎?”
孫長空道:“您就不要開玩笑了,我派掌門方惜時,修為雖然不是一流的,但綜合實力絕對可以躋身強者之列,不是誰想殺就能殺得了的。就算凶手有那個實力,也無法拿捏得如此恰到好處。”
三嬸瞪了他一眼,隨即道:“你的意思是?”
孫長空冷冷道:“我覺得這是一個陰謀。”
“陰謀?會麼陰謀,方掌門死了之後,對誰有好處?”
孫長空搖頭道:“這個我我現在還不清楚。但既然……”
“啊!”
孫長空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隻聽窗外猛然傳來一道驚呼聲,那邊三嬸突然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恍然道:“糟了,秀兒還在外麵!”
不等三嬸轉身下樓,孫長空已然破穿而出,輕身落在室外的空地之上。可這個時候再看,林邊除了那兩個小孩之外就再也沒有其它人了。
秀兒真的不見了。
“秀兒,秀兒,你在哪裏,快點出來,別再和娘開玩笑了。”
三嬸一邊放聲大哭著,一邊瘋似的在附近搜尋著秀兒的蹤跡。可是直到現在,他們還不知道擄走秀兒的是人是獸,連個追查的方向都沒有。這裏的麵積雖然不怎麼太大,但壞就壞在了地熱複雜,視界有限,有時人就在你的眼皮底下,你都未必能發現。想在這茫茫多的亂石叢林之中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漲撈針,難道之大,讓人不敢相信。
孫長空比三嬸也沒好到哪裏去,多日的相處已經讓他將這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小女孩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看待。妹妹走丟了,他這個作哥哥的自然是責無旁貸。就在他準備動身向叢林深處尋去的時候,二樓的窗戶上再次傳來一個人的呼喊道:“不好了孫長空,你師父他……”
秀兒不斷拍打著將他抗在肩上的那個人。從對方的身形和力氣大小上可以判斷出,搶走自己的一定是一個男人,而且身手著實了得。一眨眼的工夫,他們已經奔出了一二十裏,而這還是在對方背著自己的情況之下完全的。如果讓這人輕裝上陣,還不知道會表現出怎樣的一種駭人實力呢!
“放開我,放開我!你再不鬆手我就要咬你了。”
秀兒看看對方沒有反應,於是乎將嘴一張,將一條充滿劇毒的響尾蛇一樣,直接叼在了對方的脖頸之上。別看他一個女孩子家家,手無縛雞之力。可現在的他已經變異成鮫人,嘴裏兩排尖銳的牙齒絕不下於猛獸。被這一口小尖牙含住的皮肉,當即便流下了殷紅的血液。血順著嘴流到秀兒的喉嚨之中,咕咚咕咚猛灌了幾口,濃烈的血腥氣讓他她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不過即使這樣,秀兒也沒有鬆開自己的嘴。他像一個咬住餌的魚兒一樣,即便知道擺在麵前的是陷阱,但此刻的她她已經別無退路,要不被對方帶走,要不讓對方放了自己。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個脖子上血流如注的男子終於開口說話道:“秀兒,你怎麼能這麼對自己的哥哥呢?”
秀兒凝神一瞧下方男子的背影,一個熟悉的身份赫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你是韓廣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