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惜時不是不想為自己證名,可他實在想不出什麼話來為自己辯駁。是啊!如果不是他將師父召喚到那個山洞的話,蒼北仙苑就不會損失一位那般偉大的一名派門,而他也不會小小年紀繼承師父未了的心願。
是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所以他才想要挽回這一切。
“天水,我不否認自己的罪行,但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應該去往封印的夾層,將師父拯救回來。哪怕他老人家現在已經身遭不測,我也應該將他帶回來,與他曾經付出過無數汗水熱血的蒼北仙苑永遠在一地,再不分離。葉落了就該歸入根裏,而不是盤旋在空中。”
天水道人聲嘶力竭道:“就因為這麼個小小的願望,你就要拿全天下人的性命去賭嗎?你可知道,魔界再入人界將會引起多大的災難,又有多少人為之喪命,你有想過嗎?”
方惜時搖頭道:“那些事情我想不了,也不願去想。憑什麼總是我們去為他們著想,而他們卻不能遷就我們?難道我們修行者,或者說能力過大的人,就要承受這種痛苦嗎?我當了一二百年的掌門,實在是太累了。如果說現在我的身份不適合做這件事的話,那我寧願不要這個掌門的虛名。”
天水道人瞪著眼睛,看著麵前這位熟悉卻又陌生的人。他仔細回想著二人之間的種種事情,可他怎麼也想不到,對方是從何時變成這副自私自利樣子的。事到如今,方惜時心意已決,要想阻止悲劇的發生,就隻能痛下決心,一舉擊潰對方的戰意,甚至是生命。
“既然你這麼冥頑不靈,那就隻能斷絕關係,鬥個你死我活了。接招吧,方惜時!”
說話間,天水道人胸前的羅盤內盤飛速旋轉,與此同時大量的光束,隨即湧入到身上那些布滿符咒的地方,使得符紙之上神采奕奕,光芒四射。
“哦?終於認真起來了嗎?天水啊天水,這些年你的進步真不小啊!”
就在二人準備放手一搏之際,一道黑影突然闖進了兩者的視線之中,在一番翻滾之後,那道黑影終於平穩落地。
“師父!”
天水道人看到半跪在地的雲影子,不禁大驚失色,他實在想不通,身為這個世上至高存在的雲影子,為何會成為眼下這般狼狽的樣子。
出於好奇,天水道人回身看向自己的後方,在那裏,身著黑衣的神秘人正在與血嗜子與火髯道人師徒二人進行著激烈搏鬥。而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以二敵一的己方,居然還落居下風,看樣子隨時都有可能不支倒地。
“方惜時,你是從哪裏把這個老東西請回來的,他要是不露麵,我都忘記了自己還有這麼個師父了。”
“師父的師父?這是怎麼回事?”天水道人不由道。
看著這對苦命師徒雙雙驚愕的表情,方惜時顯得極為滿意,他看著遠方的那名黑衣人,語氣略帶敬畏道:“嗬嗬,能請到師祖確實讓我也很意外,其中自然也付出了汪小的代價。不過現在看來,所以有付出都是值得的,有了肅師祖坐鎮,你和血嗜子師叔恐怕都無計可施了吧!”
就在方惜時剛剛語畢之後,蕭然一記重掌又將火髯道人當場掀翻在地,緊接著踏出一步,欲要將其一腳斃命。多虧火髯道人反應及時,倒地的瞬間向旁邊滾了幾下,這才撿回了一條性命。不過,那一記落在背後的掌力還是太過恐怖,直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消散,感覺道自己體內那股時不時便會發作一下的掌力,火髯道人連忙盤膝打坐,運功調息,借此化解體內的殘餘的力道。
沒有了雲影子與火髯道人的協助,血嗜子憑人一之力直麵自己的師父蕭然,當真是苦不堪言。他的嘴角處還在流血,頭上的汗珠更是下雨一般往外淌,一來二往,他已經被逼到了叢林的入口處,在他身後,是一片布滿荊棘的灌木叢。這些植被多含劇毒,有的可以讓人身體麻痹,有的甚至會危及生命。
血嗜子知道自己不能再退了,於是乎他掌中的噬血珠突然間血光大作,連同周圍的空氣也被染成了嬌豔欲滴的紅色。見此情形,蕭然踏步急退,卻不曾想還是慢了半拍。
“師父,領教一下弟子多年的修行成果吧!血噬八荒!”
血嗜子一語劃過,那些原本沉浸在空間之中的血光就好像活了一下,不再像之前那樣直來直往,而是成為一條條好像真實存在的藤蔓,一眨眼的工夫便將蕭然的四肢牢牢捆住,使其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