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七章 忘憂樓(1 / 2)

在朱大闖的帶領之下,孫長空到了那處所謂的風塵之地,匾上書曰:“忘憂樓”。

說它是樓,不如說它是一處莊園。忘憂樓地處皇城邊緣,占地十分之大,足可以容納幾十處樓閣庭宇。而在它們之中有一棟極為顯眼的,那便是被初升大陸世人稱之為男人的天堂之地,留仙閣。正所謂“一過留仙,神鬼皆羨”。留仙閣內的美子佳人數不勝數,其中不乏精通五音,視文房四寶如生活必備的才女智囡,比比皆是。而就在她們之中,卻有一個與眾不同的。他不會詩詞歌賦,更不懂琴棋書畫。平日裏,她總喜歡撫弄一把舊樣琵琶。而每當這個時候,四下的客官們便會立即停下手中的娛樂,紛紛側耳傾聽,時而喜形於色,時而潸然淚下。指尖緩挑,扣人心弦。五指撩飛,振奮心扉。當一切聲音戛然而止之際,許多聽者並不能立即從之前的意境之中回過神來,往往需要幾刻鍾的時間才能舒緩過來。而在那之後,這些人往往都會大汗淋漓,就好像剛剛與它人拚命廝鬥了一番似的,有種晃然隔世的錯覺。而當他們再次看向座位上時,那位女子已經有不知所蹤,如同仙女一樣,消失在眾人的視線當中。

她當然沒有真的消失,隻是回到了原本屬於自己的房間之中,繼續那一天平淡無奇的生活。她時常望向天邊,看著人來人往,鶯啼雀躍,她的嘴邊時常會揚起一副會心的笑容。歡樂對於別人常有,可對她而言卻是從來不敢奢望的。也許,這是許多如她一樣生活在這青樓之中的紅塵嫂子共同感受。她們經常將自己扮演成取悅他人的角色,卻往往忽視了自身的感受。她們經曆著快樂,卻從未真正欣賞過快樂,這可能也是她們一生當中最大的悲哀吧!

所以,她經過坐在這裏,欣賞著別人的快樂,就好像自己已經和他們融為了一體一樣,也算是一種沒有辦法的辦法吧!

隻可惜,這個冬天有些太長了,以往那些充滿生機的鳥兒似乎已經不再眷戀他的窗簷。好在,他的這個冬天並不孤單,就在不久之前,她便迎來了自己的一位老朋友,不過他更喜歡叫他弟弟,而他確實也有過這樣一位親人,隻可惜在他年幼的時候便被活活餓死了。而她則被賣到了這裏,被關了這個看似無鎖,但實際被千重萬重柵欄封閉的巨大牢籠之中,徹底失去了自己。原先,她經常會給窗外的那些鳥兒講,叫它們千萬小心,一定不能中了那些獵人的圈套,不然便會像她一樣永遠失去自由,甚至被人享用。

這一天,她的那位異姓弟弟許久都沒有回來,作姐姐的知道弟弟不知所蹤,自然會萬分揪心。這樣的心境更是影響了他的技藝,她的琵琶似乎沒有從前那麼靈了,聽起來就好像在喝一壇被開口放置了許久的美酒一樣,不管曾經多麼美妙,現在全者一文不值。

留仙閣的“媽媽”姓郝,大家都喜歡叫他郝媽媽。可惜,這位郝媽媽並不是一直都那麼好,當**給他賺來大筆大筆金錢的時候,她便會對碁是依百順,就好像一個墜入愛河的小夥子一樣,要星星絕不給月亮。可一旦賺錢的家夥不靈的時候,郝媽媽就會變身為惡毒的厚媽,輕則打罵,重則施刑。在“她”來到留仙閣之臆,曾經也有一位有擅長樂器的藝妓。隻是因為有一次拒絕伺候客人,便遭到了郝媽媽以及他的一幫打手兒子們的拳打腳踢。一個女子怎麼樣經得起這般蹂躪,被罰的第二天她便香消玉殞,魂飛魄散了。這才讓“她”有了上位的機會。

然而。今日的表演顯然有些差強人意,那些客官雖然不說什麼,但臉上的表情已經表明了一些。

“怎麼,今天有心事嗎?”

郝媽媽的好態度讓其他的**頗為妒嫉,但礙於對方的淫威,她們也不敢說什麼,隻得將話爛在肚子裏。

“哼哼,媽媽果然是媽媽,這種笑裏藏刀,口蜜腹劍的活練得已經出神入化了。要不了多久,那個丫頭就有好受的了,我敢打賭。”

生活在這種地方的女子,染上賭癮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不過,為了不讓她們玩物喪“誌”,郝媽媽會在平日之中有所限製,所以才這讓這幫“女兒”們總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技癢的她們會發掘生活之中的一切可以用來“賭博”的事情。比如花有多少瓣,人有多少歲,哪怕是男子頭上的白頭發他們也不願錯過。顯然這一回,她們將目的放在了“她”的身上。

然而,她沒有回答郝媽媽的話,甚至沒有看對方一眼。他抱著琵琶,像一個頹廢的劍客,抱著自己的寶劍摯友,一步一步朝自己擴房間走去,頭也不回,甚至沒有將在場的郝媽媽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