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惜時稍事遲疑,然後才道:“嗯。”
看到對方回應之後,人皇就好像一個剛剛布下陷阱的老獵人一樣,目露寒光道:“蹤兒死了,一定要有有償命。一個江患海還不夠,你還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方惜時的身體不由得向後撤了半步,此刻他的眼睛已經不能抬起半分,因為他發現人皇正在目吐火舌地盯著自己,似要用目光將他千刀萬剮一般,令其如芒刺背。
“我殺了你!”
不等方惜時做作出反應,之前一直抱著江患海人頭的江沛猛然從地上彈了起來,原本幹燥的地麵之上立即有大片浪花飛出,如刀,如劍,如天底之下最鋒利的兵刃,轟然襲向前方的人皇。江患海的仇一定要報,哪怕是傾盡所有,江沛也在所不惜。
麵對江沛的奮力一擊,被無數殺機死死盯住的人皇非但沒有顯出驚訝之色,臉上甚至還留有幾分欣賞的光彩。
“嗬嗬,大將軍不愧是大將軍,明知道彼此之間的差距,居然還會做出這咱以卵擊石的行為,單是這份過人的魄力,你就無愧於‘將軍’之銜。”
人皇的話說得不緊不慢,當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的時候,江沛與那眾多的殺招已經同時達到對方的麵前。可就在這個時候,人與漫天水花全都仿佛失去了力量一般,轟然倒地,一切發生的如此之快,根本沒有任何征兆。
血順著江沛的身體流向四周的水漬,並將刑場之中的地表變得紅一塊,黑一塊。一瞬間,這裏仿佛已經不再是那皇城的範圍,而是充滿怨魂厲鬼的修羅地獄。
“發……發生了什麼,江沛怎麼死了!”
朱大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卻仍然於事無補。人死了,但卻不知道死在何種招式之下,這樣的事情未名也太過詭異了一些。而更讓他在意的是,在場的十三劊子手見此情形居然無動於衷,好像他們早已對這一切司空見慣一樣,絲毫引不起他們的興趣。
“好了,這下我滿足了。方掌門,我們繼續合作吧!”
聽到人皇的這句話,方惜時如釋重負一般舒了口氣。多虧剛才江沛在關鍵時候充當了替死鬼這個角色,否則現在死的就是他了。
“人皇神功無雙,方某領教了。”
話音剛落,方惜時突然嗅到了一絲陰謀的氣息,而當想到問題所在,並回頭去看方柔的時候,卻發現之前用來安置對方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而在兩名劊子手的肩上,他看到了正處在昏迷之中的寶貝女兒。
“人皇,你這是什麼意思,快點放了方柔。”
人皇看了看被挾在兩個漢子腋下的女子,饒有興致道:“原來這就是你的女兒,長得確實是國色天香,是人間難得的尤物。如果蹤兒活著的話,讓他們結為伉儷,豈不是好事一樁?”
雖然人皇這麼稱讚自己的兒子,但明理人都知道,身為皇子的諸葛神蹤那是出了名的風流成性,小小年紀玩弄過的女人已經不下百個,要不是有修為根基加上眾多滋補聖物的支持,恐怕小小年紀的他身體就要跨掉了。況且,從始至終,方惜時就從來沒有將這個浪蕩子放在眼裏,現在人皇將一個死去的人和方柔相提並論,簡直就是對他這個作爹的最大的侮辱。可是,憤怒的同時,方惜時也明白,憑自己現在的實力根本不足以與人皇為敵。隻有魔皇從固有空間之中回來,自己才有資格和他叫板。
“人皇,您好歹也是一代名君,何苦要因為一些私事壞了自己的名聲、您要我給您一個交待這個不難,但是你必須放了我的女兒。”
人皇仔細審視了一番麵前的方惜時,隨即笑道:“嗬嗬,沒想到啊沒想到,曾經讓人聞風喪膽的血河魔君,竟然也有俠骨柔情的一麵,真是讓朕大開眼界啊!不過,我也知道,你們魔界中人向來都是詭計多端,我可不能保證放人之後你為保護自己的女兒會做出怎樣過分的事情。所以保險起見,這個姑娘必須由皇室看管。不過你放心,隻要他在皇宮之中待一日,我便會像對待自己的新生女兒一樣好好伺候她,錦衣華食,享用不盡。怎麼樣,方掌門,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
方惜時咬著牙,臉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本來他對自己剛才擊暈方柔的行為還感動萬分得意,可沒承想現在卻變相地害了對方。想到這裏,他的心口上就好像被人用刀劃過一樣,傳來陣陣劇痛。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什麼叫做有心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