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萬秋先是一愣,而後才強顏歡笑道:“嗬嗬,怎麼會,都是一脈相傳,我怎麼會希望你死呢!現在蒼北仙苑正處在生死危急的關頭,多了一個人就意味著多一份力量。不過話說回來,為何之前方掌門會一口咬定你已經不幸身亡了呢?”
屠昊陽冷笑著咬著牙,一字一字道:“他那隻老狐狸,我怎麼知道他的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之前張達遠受納公子之命,前來救我和我爹。可是到了中途,方惜時卻突然出現,將我爹一人帶走,說要為他療傷。當時的我天真地以為他真的是出於好心,可是到了後麵……”
說到這裏屠昊陽將頭轉向旁邊的張達遠,惡狠狠地說道:“這小子居然欲要對我痛下殺手。”
張達遠苦笑著搖了搖頭,高舉雙手道:“對不起,可那也不是我的本意。按納公子的意思,現在你已經去閻王那裏報道了。”
沈萬秋輕皺眉頭,不禁道:“怎麼回事,納百川為什麼要殺他?”
張達遠道:“你我都是給你別人賣命的,難道你不知道咱們向來都是隻聽從命令,從不問緣由的嗎?”
沈萬秋道:“嗬嗬,沒想到還沒過幾天,你居然就這麼習慣於這種生活了,真是不易啊!不過話說回來,在當奴才的方麵之上,你還真有天賦呢!”
麵對沈萬秋的公然挑釁,張達遠毫不示弱地回道:“嗬嗬,師兄真是好謙虛。單論起當奴才的經曆,還是師兄你的經驗更為豐富啊!”
沈萬秋麵色一冷,手上的關節已經被他握得哢哢直響。見此情形,屠昊陽為了緩和氣氛,連忙道:“都是仙苑弟子,我們能夠活下來,就已經是幸運兒了,為何又要自相殘殺。我看,咱們不如先坐下來,然後再慢慢細聊。”
沈萬秋目不轉睛地看著麵前洋洋得意的張達遠,咬牙切道:“好!正巧我這裏有兩壇從掌門那裏拿來的上好佳釀,我這就去取來,咱們好好喝一喝。”
現在時候已經迫近卯時,距離天亮已經沒有時間。而沈萬秋,張達遠,屠昊陽三人,選擇在淩晨時分大罷陣仗,推杯換盞,不得不說是一種異類。酒過三巡,三人喝得已經微醺,沈萬秋忽然起身,看著屠昊陽道:“我說屠師弟,你我之前是有些不愉快,不過現在都已經成為了過去,從今天起,我們就是情同手足的兄弟,誰要敢找你麻煩,你就告訴哥哥,哥哥一定幫你教訓他。”
屠昊陽看著對方東倒西歪的樣子,不由得尷尬地笑了笑,隨即道:“沈師兄的好意,師弟心領了。可是我現在就想知道,我爹他怎麼樣了?”
沈萬秋壞笑了兩聲之後,隨即道:“你爹?屠盟主,我說兄弟,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為什麼?”屠昊陽疑惑道。
沈萬秋趴在屠昊陽的耳邊,小聲嘟囔道:“你爹……死了!”
屠昊陽“噌”地一下從椅子上竄了起來,與此同哩,被他握在手裏筷子應聲折斷,斷口處如刀切一般平整,顯然是剛剛靈氣過於澎湃所致。
“你說什麼!我爹死了?不可能!我爹是仙人,就算打不過對方,他也能全身而退。你一定是在騙我!”
被屠昊陽這麼一通吼叫,沈萬秋醉意已經醒了兩三分,看到對方暴跳如雷的模樣,他趕緊勸說道:“師弟,你先冷靜一下,聽我慢慢和你說!”
“說什麼,快告訴我,是誰殺了我爹!我要親手血刃仇人!”
沈萬秋先是一頓,然後麵色陰沉道:“你確定?”
屠昊陽斬釘截鐵道:“那是自然!”
“魔皇,是魔皇殺了你爹。你去報仇吧!”
如沈萬秋所料想的那樣,得知了真正殺父仇人身份的屠昊陽非但沒有狂奔離開,反而又重新坐回到了木椅之上,兩眼發直,就好像丟了魂魄一樣。
“怎麼……怎麼會是這樣,他為何要殺我爹!”
沈萬秋拍著屠昊陽的肩膀,安慰道:“這個事上並不是什麼事情都有一個合理的答案,就好像好人不長命,壞人享天年一個道理。怪就怪你爹出現的時機,使他成了魔皇複活之後的練手肉靶。畢竟在那樣至尊的大人物麵前,任何反抗都是蒼白無力的。”
聽到這裏,屠昊陽的眼裏已經滲出些許淚光,而一直旁邊看著的張達遠,卻露出一抹別有意味的笑容。
“嗬嗬,屠昊陽,到現在你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落入這幫人的圈套之中吧?可憐,真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