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雖然找到了,但孫長空卻遇到了一個新的難題,那就是如何和一個聾啞人進行交談。至少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是看不懂對方要說的意思。
“你的車,我,能不能,用一下,錢,可以,你的。”
孫長空窮盡思緒,將自己的話變成肢體語言。但不知他的表達能力太差,還是劉壯實的腦子不好使,在一番誇張的動作之後,後者的臉上仍然是一副迷茫的樣子。二者不知僵持了多遠,忽然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在孫長空的耳畔響起:“你在做什麼!”
聽聞間,孫長空回頭看向身後,一個身材瘦削的黝黑男子赫然出現在他的麵前。不知為何,當看到對方這副尊容之後,孫長空竟有一種忍俊不禁的衝動,因為對方的形象實在有點像剛剛燒成的木炭。
與劉壯實一樣,那人手中也推著一個碩大的板車,車上罷滿了統一大小的木桶,如此看來,這人應該就是劉壯實的弟兄了。
終於遇到一個會說話的,孫長空仿佛真的看到了新人一般,一把抓住對方的手掌,全然沒有抵觸心理,隨即說道:“這位兄台,可不可以把你的車借給我,我可以給你……”
“錢,是吧?”
不等孫長空把話說完,那名黑瘦男子已經搶先說道。看到這一幕的他心道有戲,看來對方是一個極好說話的人。可接下來的回答卻著實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錯,少在這裏清甜,趕快滾蛋!”
一根黢黑的木炭變成了一根正在熊熊燃燒的木炭,雖然都是同一種事物,但前後的差別卻是天壤一般。起初,孫長空隻以為對方可能會稍微為粗野一點,但心總歸是好的。但現在看來,情況似乎並沒有那麼樂觀。
“嗬嗬,不借就不借,幹嘛要發這麼大的火、再說,你就和錢這麼過不去嗎?”
說罷,孫長空的手中已經變了一枚渾實的金錠子,這是出來之前軒昂寶帥塞給他的包袱裏的。不過對於他而言,錢財乃身外之物,留著也隻是禍害,還不如將他送給別人,利人利己,何樂而不為?然而麵對眼膠的突然巨財,這名不起眼的夜香郞卻展現出與其外表氣質霍然不同的傲骨,隨之聲如驚雷道:“我讓你滾你難道聽不到嗎?莫非,你真的想想這夜香淋身的滋味?”
說著,黑瘦男子的手已經扶在了臨近夜桶的桶蓋之上,要說憑孫長空如今的修為,要對付一個這樣子的地痞還是極為輕鬆的。可多一事少一事,畢竟這次出來有事在身,不便暴露身份,想到這裏,他隻能暫且作罷。
“嗬嗬,好有骨氣的漢子,我佩服你!”
這時,那名黑瘦男子再次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孫長空,後者如今已經能夠嗅到來自夜桶之上陳年佳釀的氣味,為免意外發生,他隻得先行閃身離開,隻剩下齊壯實和他留在那裏。
“大哥,你怎麼樣?他剛才有沒有打你?”
劉壯實雖不會說,但卻懂得運用手語。而和他相處的時間久了,那名黑瘦男子多多少少也懂了一些手語的含義,勉強能和他作簡單的交流。看到劉壯實的回答之後,黑瘦男子隨即憤怒道:“這幫登徒子,真是色膽包天,為了潛入飄渺雲巔,一睹眾女傑的芳容,竟不惜喬裝改扮成我們的樣子,真是可惡至極。想利用我們的工作實現非分之想,我絕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時,躲在一旁樹冠之中的孫長已經聽到黑瘦男子所說的話,至此他才明白對方為何對自己充滿了敵意。按理來講,能做如此卑賤的工作,想來家裏的經濟情況都是相當貧窮的,一般情況之下,窮人如果看到了一錠金子,一定會想盡辦法得到占有它,而不是棄之不礎,如此說來,這位不起眼的‘兄台’還真有一些俠義之心,可以說是整個飄渺雲巔的護花使者。看到這一幕的孫長空對於這人的行為不禁心生敬佩之情,而之前的種種不快也隨之化為烏有。
“雖然精神可嘉,可我孫長空還是要進到飄渺雲巔之中。所以,你們就不要怪我了。”
自言自語的孫長空,嘴邊忽然升起一抹略帶深意的笑容,計上心頭的他,縱身一躍,便消失在了樹冠之上。
“老大,這次我和你一起去飄渺雲巔,那些女弟子們不會有什麼看法吧?”
劉壯實與黑瘦男子推著車。一路上走走停停,夜幕將臨之前已經來到了一處山洞跟前。這是劉壯實以往前去飄渺雲巔的必經之地。這裏可以供他們夜裏休息,也算是一處容身之所。不過,現在天冷了,經常會有什麼飛禽野獸躲到裏麵借以避寒,劉壯實便在這裏遇到過一隻熊瞎子,要不是及時倒地裝死,說不到現在的他已經死無全屍了。有了上一次的寶貴經驗,這回劉壯實顯得十分謹慎,他先是用自己笨拙的技法叫了兩聲,接著又往山洞裏麵丟了幾塊石子,確實裏麵沒有其它活物之後,這才鬆了口氣。二人將車停好之後,又把之前車上準備的鋪蓋拿了下來,準備去山洞裏麵過夜休息。而這一切,全在孫長空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