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宿幻界之中,四季如春,氣候宜人,如果刨去它所在的特殊位置關係的話,可以勉強算作是一處人間仙境。不過,在這裏,有兩處地方卻要算作例外。
那就天之火,以及水之藍。
沒錯,這是兩處地名,但這裏人煙罕至,哪怕是青龍七宿的成員都不願接近這裏。天之火,從早到晚,都會被襲人的熱浪所包圍,眼前所見除了火焰之外便是被虐烤得發紅的岩石,一眼看去毫無生機,簡直就是煉獄在人間的寫照。而水之藍則是一片汪洋大海。不過,那裏的海水與一般印象之中的大為不同,那是因為水麵之上漂浮著無數淡藍郤的晶體,隻要稍有震動,便會立即熊熊燃燒起來,將任何與之接觸的物體焚燒殆盡。
然而,就是在這樣的絕境之中,居然還存在著兩位陣靈,他們便是火虎與水豹。事實上,他們是一對兄弟,但同是也是一對水火不融的冤家。好在,作為二人的道場的天之火與水之曉相距甚遠,哪怕是以最快的身法飛卉,也需要個把個時辰。而這一日,兩處絕境之中的氣氛都是空前的詭異,火不再烈,海也不再湛藍。而原本坐鎮其中的兩位陣靈此刻也不知去向,西方的天邊處,忽然湧來大片的陰雲,猛得看去就像一隻魔物的鬼臉一樣,叫人看了之後心神難寧。而此時此刻,渾然不知的遮天皇依然跟隨著蘇淨的腳步,不緊不慢地向幻界的出口處前進,不知不覺之中,二人已經走過了三分之二的路途,如今位於二人麵前的是一處廣闊無垠的荒漠。青一色的礫石路上,散落著一些泛黃的獸骨。而現在的它們已經和這裏融為了一體,並成為此處的一部分,為其原本淒涼的景象又平添了幾分悲壯。遮天皇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幹裂的嘴巴不由得眨動了幾下,然而他也隻能如此,因為如今的他已經不想開口,他的嘴巴幹得要死,可這裏除了黃沙之外什麼也沒有,更不用說是珍貴的水源了。
“等等,走不動了,咱們休息了一下。”
隨著遮天皇的聲音,蘇淨忽然轉過身來。然而,此時的狠妖已經盡失之前水靈粉嫩的形象,鬃角處洞下的汗水,與風中的塵土混在一起,在其兩邊的臉頰之上留下了一對“泥痕”。她那纖薄的紅唇雖然沒有幹裂,但長時間的抽水已經令他的唇色大大減弱,就好像蒙上了層黃土一樣。
“大哥,你能不能忍耐一下。前麵不遠久就是出口的位置,堅持堅持就到了。難道你忘了,外麵九華山下,可有大量的地下暗河水和等著我們。回到那裏,你想休息多久都沒有問題。”
既然嶴為女人的蘇淨都這麼說了,遮天皇雖然心有不甘,但為了不讓自己淪為笑柄,他隻得強撐起一口氣,艱難地邁步繼續向前。眼見天邊的日頭越來越靠近西邊,遮天皇忽然又道:“這裏不是一處異度空間嗎?為何還會遵循日出日落的規則?你們完全可以一天十二時辰活動啊!”
這回,蘇淨並沒有回頭,卻也回答道:“你以為我們青龍七宿以及這裏的生靈都是鐵打的不成?我們也需要像正常生靈當地樣生靈,日出而作,出落而息,又什麼不好的。還有,我們七宿雖是這裏的主人,但真正創造這個世界的卻是無上神明純陽大仙。他老人家定下的規矩,誰也不能妄自改變,否則定會受到他怒火的懲罰。”
孫長空伸手指著頭頂上的天空,一字一字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的一祭一動,全都在他老人家的掌握之中?”
“那是當然!”蘇淨不假思索道:“你以為純陽大仙真的不知道你的到來嗎?說不定,此時的他正在某個不起眼的角度中窺視著我們呢!”
遮天皇身體不由得為之一震,語氣稍顯苦澀道:“可……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執意幫我,難道你就不怕牽怒純陽在仙嗎?”
“怕,當然怕,任何一個怕死的人都會害怕純陽大仙的責罰,因為真正能從他的酷刑之中活過來的實在沒有幾個。記得我們七個剛一成形的時候,大哥木蛟妄圖逃離這裏,隨後理所當然地被純陽大仙抓了回來。在那之後,木哥先後被關到了天之火與水之藍之中,每處都待了足足十年。等到再次回來的時候,大哥已經沒了人形,身體也被大部分燒焦,險此因此魂飛魄散。從那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忤逆大仙的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