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漿本就是至陽至熱之物,但能讓如此高溫的物質都變得活躍沸騰的,又是怎樣一股可怕的能量呢?
此刻,“獸人”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的手中還握著那根“無辜”的觸須。刹那間,岩漿河底,竟是發生數次劇烈的震蕩,一道道巨大的裂紋赫然出現在河床之上,大有一副天崩地裂的勢頭。
忽然間,他發覺自己的手肘被人用力拉扯了一下,回頭一看,正是引路者的銀刺。不過,現在銀刺的狀態似乎並不好,他的口中不時會滲出些許血跡。
無法言語溝通,銀刺隻能用眼神動作示意“獸人”跟隨自己盡快離開這裏。別人不知道,他卻十分清楚,就在剛剛,對方已經犯下了滔天大罪。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到銀刺的表情如此難看,“獸人”隻得聽從對方的指示,隨著一同朝第九重州域前進。可是才遊了幾丈,他便發覺周圍的岩漿竟從暗紅色逐漸變成了橙黃色,與此同時岩漿河內的溫度也在急劇升高,一股不祥的預感隨即湧上心頭。
意識到情況危急的“獸人”,索性拉起銀刺的手臂,與此同時自他的後脊之上忽然長出一片類似背鰭的片狀組織,緊接著他的胸,腹也生成了類似的東西。搖身一變,人形的“獸”化為了水中一條巨型的怪魚,攜著目瞪口呆的銀刺飛速朝前方駛去,一轉眼二者便來到了岸邊處,不敢有絲毫遲疑,連忙跳上陸地。
“哇!”
甫上抵岸,銀刺張口噴出一團黑灰,嚴重的灼傷幾乎已經遍及他的整個口腔,舌頭自然已經焚燒殆盡,而新的還沒有完全長出來。
恢複到人形狀態的“獸人”站在一邊,看著麵色慘白的銀刺,不禁淡然道:“剛才是怎麼回事,為何河底會出現那般突然的劇變?”
此話一出,銀刺豁然站起身來,三步並作兩步,他的身體雖不大,但卻硬是掂著腳尖,抓起“獸人”的衣襟,目光如炬道:“你可知道,你已經鑄成大錯!”
因為舌頭受損的緣故,所以銀刺的話相當含糊,不過經過仔細辨別之後,“獸人”還是領會到對方的意思。
“怎麼了,我什麼做錯了嗎?”
看著“獸人”一臉無辜的表情,銀刺當即抓起對方的手腕,指著掌心中的那條觸須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獸人”想了想,但還是搖搖頭道:“不知道。”
“你可知道,為何岩漿河能夠保持萬年不變,始終如一?”
“獸人”再次搖頭。
“因為河底裏有河伯,你剛才拔得是河伯的胡須。”
河伯本是傳說之中,居住在河中一位神明,掌握著水勢起落,及至潮汐活動。但如今銀刺口中的河伯卻是一種真實存在的生物,而且就待在他們剛剛經過的岩漿河床之中。
“河伯本來性情溫順,隻要不主動招惹,他便不會傷人。但你剛才拔了他的胡須,無疑3是觸怒了他的威嚴。而旦河伯發起火來,岩漿河內的岩漿就要上漲了。”
“曾人”漫不經心道:“那又如何,岩漿河的岩漿上漲,又不是不滅火山所致,就算溢出一些也不用大驚小怪。”
“啊呸!你懂個屁!”
說著,銀刺走到二人剛剛登陸的那方水池,接著道:“本來,不同州域之間界限分明,所以即便岩漿河內溫度奇高,但也絕不會影響到這裏。但你看現在!”
隨著銀刺的視線,“獸人”望向水池的中心,隻見一個接著一個的氣泡,連續不斷地自池底湧了起來,原本清澈見底的池水也變得漸漸發白,渾濁。
“這……真有如此嚴重?”“惡人”喃喃道。
“當然!你太小瞧河伯的威力了!一旦河伯發作,整條岩漿河都會因此激化,岩漿溫度上漲,甚至會影響到相鄰州域的氣候。如果這個時候河伯再扇風點火的話,極有可能撞斷域與域之間的界限,使得岩漿河內岩漿湧入到其它的州域之中。而一旦岩漿的流勢肆意無度,甚至會牽連到不滅火山山腹中的岩漿流,平衡一旦不保,說不定火山爆發也會最終到來。”
這時,獸人已經聽不下去,雖然魔界正在對人間進行慘無人道的屠戮,但如果魔界的命運將會因為自己的無心之舉而毀於一旦,那也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想到這裏,他不禁道:“現在有什麼辦法才以有拯救目前的局勢,照這個態勢發展下去,我們就算想要打道回府恐怕也不能了吧!”
“獸人”看了一眼手中的“觸須”,而後輕聲道:“要不,我把這玩意再還給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