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徐徐,天高雲淡,五月的午後已經有些燥熱,滿眼綠茵的樹林之中,偶爾有些些許臭味隨風而來,令人不禁屏氣。一座才推起來不久的土丘跟前,站著的正是劉壯實與那四名本屬於黃起鳳的貼身侍衛。也不知是天意還是巧合,土丘四周竟是綻開一朵朵叫不出名的野花,雖然算不上嬌豔,但至少與綠草搭配起來十分養眼。
劉壯實沒有哭,或許他的淚早已在前幾天流幹了。他帶來了剛剛做好的供品,又點了兩柱香,在土丘腳下。
“我來了,你們等久了吧!”
其中一名侍衛不禁看向正在說話的劉壯實,眼睛之中隨之流露出同情的神光。又是一陣春風撫過,猶如那少女一般輕柔的手掌,吹在身上令人心曠神怡。
“喜兒,你說的還作不作數?嗬嗬,你就是抵賴,我也認了。都怪我,沒有按時回來。不過現在好了,我在這裏,也什麼不用怕,有我保護你。”
劉壯實就像一個正處熱戀時期的呆子一樣,喋喋不休地對著麵前的土丘說個不停,仿佛天底之下隻有裏麵的人才是他唯一的傾訴對象。終於香盡了,劉壯實跪在地上,笨拙地叩了三個頭,而後又道:“你們放心,以後每年這一天,我都會回來看你們。”
“唰唰唰唰~”
不見其影,但聞其聲,一陣陣風嘯聲接連自土丘周圍的樹林之中傳來,侍衛們立即進入戒備狀態,並將劉壯實圍在心間:“小心,魔界的人來了,一會兒你緊緊跟在我們的身後,千萬不要……”
驀然回頭,原本應該待在四人中間的劉壯實居然慕名其妙地不見了,再次看向遠處的空地,一個毅然決然的身影正在緩慢走進茂密的叢林之中,顯然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你們回去吧!我要這些魔人血債血債!”
“嘿嘿!”
一聲尖笑劃破寂靜,快如閃電的兵刃穿過樹葉持阻擋,徑直刺向劉壯實的麵門。
那一招當真是要命,哪怕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修行者也未必有十足把握接下它。然而,心如死灰的劉壯實竟是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豁然抬起手臂,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攔下了那柄鋒利蝗刀刃。血光飛濺,模糊了叢中魔人的視線,而劉壯實卻憑借手臂之上刀刃插入的方向,一把揪出了刺傷自己的凶手,並依仗其倒夜香多年練就出的驚人臂力,愣是將對方舉到了半空之中,進南定睛看向那張醜陋的麵孔,陰森道:“殺害他們的,有沒有你的份兒?”
“找死!”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又有兩道黑影從那旁邊的樹林之中竄了起來,一個探出尖銳的獸爪,一個則掄起重達數百斤的精鋼錘,一左一右,分取劉壯實的身體兩側。
“小心!”
電光火石之間,四名侍衛精確無比地落在劉壯實的四周,並將隨之而來的攻擊紛紛逼退。行刺的魔人動作異常矯健,轉眼一瞬便沒入到叢林之中,不見了蹤影。好在,他們在林間快速移動的時候會發出沙沙的聲音,這才令他們能夠大致判斷出敵方所在。
“哼,這些魔人不但嗜殺成性,心狠手辣,而且還畏首畏尾,見不得光。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去去就來!”
一名身高馬大的侍衛閃身進入樹林之中,不時一連串鐵器相擊發生的鏗鏘聲相繼傳出,片刻之後便重歸寧靜。其餘的三名侍衛見此情形,麵色不禁舒緩了許多,如果他們所猜無誤的話,自己的同伴已經將那三名魔人全部擊敗。
黃起鳳的四位貼身侍衛名叫春暖花開,而進入樹林之中的便是阿開。阿開手上有一對鐵杵,凡是與他遇上的對手,最終都會腦袋開花,血漿迸濺。而這一回,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開花的居然不是敵人,而是阿開自己。他的腦袋被那名使爪的魔人提出樹林,額頭之上赫然有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
“阿開!”
眼見自己的同伴慘死在自己的麵前,阿春,阿暖,阿花,三名侍衛悲慘欲絕,頭腦一熱,便立即攻了上去。然而,麵對三大高手的聯手,那名魔人非但沒有半點忌憚,臉上居然還生出恐怕的笑意。陡然間,他的身體矮了半截,一枚黑色的巨型錘頭探出樹林,轟然襲向三人的胸前。
“不好!”
原來,那名露麵的魔人並不是得意忘形,而是一個誘敵的人餌罷了,殺招正是來自身後那枚放光的鋼錘,如果被其正麵擊中的話,就算是鋼鐵之軀也要粉身碎骨。千鈞一發之際,又一道身影越過三名侍衛,當即迎在巨錘之上。這一刻,他們三人已經不忍直視,生怕看到血肉橫飛的慘烈景象。然而令他們大吃一驚的是,具有極強破壞力的精鋼錘一經擊中那人的身體,居然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立即喪失威力,連同後方操作這一切的另一名魔人也被被隨著錘柄傳到體內的力量逼迫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