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起鳳有一個從不開啟的木匣,木匣之中有她最最珍貴的救命法寶,這一天晚上,他將這個僅能使用一次的寶貝拿了出來,在月光的映照之下,依稀可以辯認出,那竟是一封已經泛黃的書信。
這是一封書信,一封父親寫給愛你的書信。書信上寥寥幾筆,隻是交待了自己狀況,並將收信者不要擔心自己。看到最後落款的時候,黃起鳳的眼中竟是湧現出淡淡的淚光:“父,天化。”
遠在數千裏之外的九華山上,孫長空忽然感覺到一股異樣的能量,自頭頂上方一掃而過,抬眼望去之際,天空之中已經恢複平靜,不明的波動也隨之消失。
“這是袁天化的氣息,難道是他?”
袁天化站在窗邊,一有憂傷地看著外麵的圓月,神情變得莫名難看。不時,他緩緩伸出右手,一隻小巧的紙鶴順勢落在掌心之中,進而結束了短暫的一生。
“女兒啊!這麼多年你都未曾找過我,現在用飛鶴傳出,想來是遇到了大麻煩了吧!”
不一會兒,袁天化從房間之中急匆匆地走了出來,剛要碰到正在院中靜候的袁宇,也就是昔日的宙宇寶帥。
“父親,這麼晚了,您要去哪裏?”
袁天化抬眼望向東麵微微泛亮的天空,語氣沉重道:“給我調五百精銳天兵,去往九華山下集合,立即馬上!”
“這種時候,大家夥應該早已睡下去了,要不再等等!”
“等!”
袁天化目吐怒火,急喝一聲道:“再等你妹妹就要沒命了!”
“什麼!小鳳她怎麼了!”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大地之上的時候,腦中翁翁作響的高漸飛終於從爛醉之中蘇醒過來。如今,對麵的石凳上竟已空空如也,同樣酩酊大醉的興浪獸竟是不知了去向。
不隻是這裏,就算找遍整鳳鳴城也已經尋不到興浪獸的蹤影。就在天亮之前的一刻鍾前,興浪獸剛剛獨自一人離開城外,筆直地朝南方飛速而去,身為凶獸的他身法之快,超乎想象,說不定現在已經來到了人間與雲夢仙澤之間的界限附近,準備進入凶獸界。
是的,興浪獸居然成了逃兵。而對於這樣的結果,高漸飛非但沒有感到生氣,反而一臉的釋然道:“走了好,走了好!能走一個,就能少犧牲一個。鳳鳴誌願敗局已定,不過就算這樣,那些蠻魯也休想令我屈服!”
推開房門,黃起鳳的房間之中沒有半個人影,床上的被褥未曾動過,想來也是一夜未曾合眼,可是如今的他去往哪裏了呢?莫非與興浪獸一樣,也已經逃出了鳳鳴城?
對於這樣的猜想,高漸飛卻不能像之前那般坦然,說實話他的心中有睦許失落,還參雜著淡淡的哀傷。大難臨頭各自飛,難道愛情真的經受不住劫難的考驗嗎?
“報,報~報告高大人,城外出事了。”
登上高達數丈的堅實城牆,高漸飛舉目望去,隻見在那天地之間的交接處,一片黑色的海洋正在朝鳳鳴城的方向緩緩湧來。這些黑色的海洋不是別的,正是一群準備精良、訓練有素的魔界魔兵,魔軍真如朱大闖所預想的那樣,在今天的早上趕到了。刹那間,周圍的空間之中多了幾分沉重的悲壯感,站在這裏的眾人都明白,自己乃至整個鳳鳴城,即將成為魔軍鐵蹄下的和犧牲品。在這種關鍵時候,能夠穩住軍心,獨當一麵的隻有城主黃起鳳一人,可是現在偏偏就少她一人,對於整個守城大軍來講,這無疑是一種巨大的打擊。然而,臨危受命的高漸飛竟是挺身站了出來,暫時接下了城主之位,進而向眾將士改號師令道:“如你們所見,魔界大軍已經近在咫尺,他們的實力如何,不用我說,你們心裏定是一明鏡一般清楚。憑我們這些人的能耐,想要守住鳳鳴城,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就算這樣,我們也不能輕易放棄,畢竟我們的家人,兄弟姐妹還在城裏。為了讓他們免遭此劫,我們必須要為他們遷移爭取更多的時間。能撐到什麼地步,就看大家的了。”
說話間,他走到一名年輕的士兵麵前,進而拍了一下對方肩膀,溫和道:“今年多在了。”
士兵看了一眼身前的“高大人”,然後慌忙地低下頭,輕聲回道:“屬下今年剛好十八。”
“十八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隻可惜讓你在這裏與我們一起受苦了。”
士兵連忙搖頭道:“不受苦!能與高大人與眾前輩一起在這裏,就算死也心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