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地牢之中那一個個形同鬼魅的“重刑犯”,孫長空不禁問道:“他們這是怎麼了,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孫長空的問話非但沒有令屠昊陽感到厭惡,反而笑容頗濃道:“嗬嗬,你也知道的,這些人麻煩得很,如果不對他們采取一點特殊的手段,恐怕還真製不了他們。所以……”
“所以怎麼了?”
“所以,我就到時給他們放血,放到他們無力行動且乃能維生為止。”
“你!這麼說來,那人說的是真的了?”
轉眼的工夫,和孫長空等人一同下到地牢之中的那個瘋子,已被悄悄地收入到地牢之中,不見了蹤影,而剛才的謾罵聲也隨之消失,再也沒有回應。
“嗬嗬,師弟,你不要這麼激動,其實師兄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你也看到了,一時不注意,他們便會伺機逃走,看管這些犯人,也是相當勞神的。你就當我行了好事,為人間除去了禍害吧!”
孫長空用力咬了咬那猩紅的嘴唇,進而又道:“那雷明老前輩你對他怎麼樣了,難道也像對付這些犯人一樣,給他放了血?”
屠昊陽笑而不語,而孫長空已經知道了答案。
“快,快帶我前去他所在地方。”
屠昊陽輕笑道:“巧了,這裏有一條直通他所在密室的通道,我們剛好可以從那裏去往他所在的地方。你放心,他過得很好,我把他當成殺手聯盟的上賓對待,隻是他有些不領情罷了。”
“廢話不多說,快點帶路吧!”
繼續向地牢深處行進,孫長空越發覺得空氣之中的濕熱感越發加劇,人長時間生活在這裏,想不生病都難,真想不到,這些年來,被關在這裏的眾多受苦者是怎麼挺過來的。
地牢的盡頭是一扇與頂齊高的大門。大門以純鐵澆鑄而成,沉重無比,地麵之上因為他的移動而被生生割出了兩條深刻的弧線,令人看著頭皮發麻。這時候,隻聽屠昊陽忽然道:“雷明就在門的另一邊,我們這就前去吧!”
說著,他朝兩邊的隨從各使了一個臉色,於是乎兩人挽起袖管,拉起門上的門環,忽然沉氣丹田,雙臂發力,一陣陣刺耳的摩擦聲登時傳遍整間地牢。
“吱~吱~吱~”
隨著鐵門漸漸開啟,一股莫名的熱浪忽然自另一邊的空間之中撲麵而來,孫長空一時間應對不及,當即輕咳了幾聲,而後才道:“這是什麼氣味,裏麵為何如此灼熱?”
麵對孫長空的疑問,屠昊陽並沒有直麵回答,而是繼續指揮自己的隨從打開鐵門,讓他親自進入其中一探究竟。當兩扇鐵門之間終於出現了一條僅能允許一人通過的空隙之時,孫長空豁然道:“好了,劉壯實,你先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和屠師兄去去就來。”
語畢,他朝身旁的屠昊陽示意了一下,而後自己委身鑽入到門隙之中。
“你們在這裏陪好這位朋友,我去去就來。”
就這樣,孫長空與屠昊陽一前一後,進入到了那兩扇鐵門之後,劉壯實回頭望向那條狹長的甬道,心中不禁傳來一陣莫名的悲涼。
“嘩啦啦~”
就在齊壯實著眼觀察地牢環境的時候,一陣刺耳的鏗鏘聲忽然傳入到劉壯實的耳中,甚至還滲進了他的身體以及心髒之中。
“嗯?那是……”
孫長空甫一進入鐵門之後,首先映入眼簾竟是紅如火焰的粘稠流體,原來空間之中的熱氣不是別的,正是下方流河之中湧動的岩漿產生的。一眼望去,這方巨大的空間之中赫然矗立著苦幹筆直地石錐,石錐插入到灼熱的岩漿之中,以至於自己的表麵也被烘烤得通紅發亮,好似隨時都要熔化一樣。漫步於其間吊橋之上的孫長空,低頭向下望去,一股心悸感立時襲入腦海之中。
“古怪,好端端的西陲戈壁,為何會有岩漿出現,難道這裏曾是火山的山口不成?”
再次抬頭望向前方,孫長空發現,那些立於岩漿之中的諸多石錐之上,竟是連接著數之不盡的精鐵鎖鏈。鎖鏈的體形之大,令人驚駭,哪怕隻是一個環節,便足能趕上半個人的大小。然而,即便是在這種極端的環境之中,精鐵鎖鏈的結實程度仍然不可小覷,孫長空嚐試性地地將腳掌放在上麵,發現除了有稍許晃動之外,鎖鏈之間的連接處居然牢固異常,渾然一體。可是話又說回來,屠家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在這裏豎下如此眾多的條石,又有什麼用意呢?、
隨著深入,孫長空逐漸發現這些石錐之上並不是空無一物,石塊的表麵用手臂粗細的鎖鏈將一具具骸骨綁在上麵。在時間的衝刷之下,這些骸骨幾乎全部已經殘破不堪,就算偶有保全的,也已高度腐朽,甚至經不起輕風的吹拂。而從他們綁在石錐上的姿態,孫長空可以確信,他們是在臨死之前被捆上去的。他實在想不到,這些人在死前究竟都經曆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