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灰衣老者那陣悠遠豪放的笑聲,其瘦削的身形登時消失在孫長空的眼前,並化為層層金光,飄入天空之中,接著道:“吾元仙宗窮盡一生心血,致力於究極二字,終不得願。於彌留之際,將執念化為灰氣一縷,使之繼續吾之未完遺願,將王之所感傳於有緣人,以勉其力。吾縱橫寰宇,肆意任為,無所累身。恰於偶然間,領悟‘謬義’二字,別人不可為,吾偏要為之。別人執著,吾卻偏要舍棄。於是乎,吾將此念與元力相融合,進而創造謬論法,以明己誌,以醒世人。如若後人得之,習之好,不習也罷,吾絕不強求。天高地遠,諸法難至。前路漫漫,唯心中正道長存!”
“此法名曰謬論法,汝亦可亦稱為謬~論~空~間!”
緊閉的雙眼豁然開啟,無數金光立時從中飛射而出。張望遠見此情形居然情不自禁地向後逃出數步,目光之中依然充滿駭然:“這家夥的身上又發生了什麼意想不到的變化,他的那隻右眼不是已經被我廢掉了嗎,為何又會突然再生?”
孫長空的異變不隻令張望遠震撼不已,就連身後的瑤白與隱白神領亦是難以理解。在他們看來,由孫長空那副幾近崩潰的軀體之中,竟是猝然燃起一股旺盛的生命之火,其中包含的神奇力量,就是他們這種見多識廣的世間高手,也未曾遇見過,驚駭之色形於顏表,周身氣勢更是受到影響而變得混亂不堪。
“這小子到底吃了什麼藥,為何突然間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我說,你的那個姘頭能不能行啊!我看在他完成變化之前,還是趁早將其殲滅的好!”
隱白神領剛要上前,瑤白厲喝一聲,怒目道:“你敢!現在是望遠與他命中宿敵的關鍵一戰,你要敢打擾了他們,我定要你看好!”
“可是,那個小子的能耐你也見識到了,說不定待會還要引起什麼驚天動地的變數。到時,我們可就追悔莫及了。”
瑤白沉聲道:“你按我說的做就可以了,如果出了事情界主怪罪下來,我瑤白願意一人承擔。”
“好好好,瑤白你可真是個癡情種!為了一個不相幹的臭小子,居然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搭上了。既然你已經立下擔保,我隱白也不說什麼了,你們愛怎樣就怎樣,與我再無關係!”
說著,陷白神領赤luo的上身之上忽然加上了一件潔白的貂絨披風,再看他大步流星地朝後方行走,幾次閃爍之後便已無影無蹤。
孫長空的突然“蘇醒”,對於張望遠來說,不能不說是一種打擊。可一想到對方即將受到來自自己的狂轟濫打,他的心髒便忍不住愈發地興奮搏動。
“哈哈,孫長空,你果然是一隻踩不死的蟑螂,與當年在蒼北仙苑的時候一模一樣。不過,我已通曉元力奧妙,更是熟練掌握仇之力的使用方法。憑你如今的修為,萬萬不是我的對手。所以,你還是安心受死吧!”
張望遠早已將仇之力注入到孫長空的每一寸的肌膚之中,相當於在對方的體內種下了詭秘的蠱毒,但卻遠遠要比蠱毒更加可怕,厲害,致命,多變,讓人防不勝防。尤其要說明的是,仇之力已經將孫長空的身體同化,借其自身力量,攻其己身,直至消亡。所以在施展了仇之力之後,張望遠幾乎沒有任何消耗,體力與之前相比毫無變化。
“元力,仇業纏身!”
當張望遠對孫長空體內的仇之力再次發號命令之際,後者的身體登時劇烈地顫抖了幾下,隨之黯淡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憂傷。張望遠見此景象,心中尤為狂喜,剛要說話,卻不承想那具看似已經死去的軀殼之中,竟是傳來了一道無比嘹亮的聲音:“張望遠,你隻有這點能耐嗎?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
“嘩啦啦!”
伴隨著一連串玉石破裂的刺耳聲響,孫長空的“舊體”砰然崩潰,一道嶄新的體魄赫然出現在對方的跟前,身上散發出陣陣神聖的光芒,如同嬌陽烈火一樣,令整個大地充滿無限的生機與活力。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明明已經殺了他啊!為何他還能站在這裏!不,這不是真的,孫長空,你今天死定了!”
“砰砰砰!”
當積壓在心中多年的怨念與仇恨化為具象之際,仇之力的威力登時攀升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境界,以至於位於二者之間的空氣竟是為之層層炸裂,一連九次,最終傳到孫長空的身前。然而,就是這最為關鍵的一波攻擊,卻是戛然而止,那無堅不摧的強大元力竟如微風一樣,指過孫的麵龐,使其嘴邊洋溢起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