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層仍在崩潰之中,他們甚至已經可以微微感覺到上方城池不沉的“吱吱”聲。那就像一隻隻作祟的小老鼠,不斷抓撓著他們的內心。雪魔醫仙知道,情況已經刻不容緩,是時候做出抉擇了。黷黯居然還能笑得出來,這讓他很是意外。
“你確定要為了魔族奉出自己的生命嗎?”
默黯依然在微笑,仿佛世間再已無人令他害怕:“我知道的,能夠做到這一點的隻有我!我知道你對我這個魔族罪人素有偏見,不過實話實說,當初你作魔皇的時候,我也很看不懂,這下咱們扯平了。你心中還有多少宏圖大誌,我不在乎。就算你想統治魔界,也要想辦法保住,令它不會毀滅才行啊!”
雪魔醫仙看著黷黯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忽然點了點頭,沉聲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做勉強,這是你自己的選擇,與我無關。”
這時候,如釋重負的黷黯長舒了一口氣,接著露出燦爛笑容道:“好,那就麻煩你了。是時候動真格的了,盡魔,現身吧!”
地蠱魔君幾乎耗盡所有精力乃至壽元,驅動地皇龍發出了最強一擊,恐怖的爆發與衝擊幾乎大半個魔城移為平地。天空之中一片昏暗,無數的塵埃被吹上了九天雲霄之上,將湛藍的的蒼穹變成了汙穢的土黃色。
不知過了多久,散落在地的一塊石子忽然翻動了一下,緊接著一根手指從中“長”了出來,然後是其它四指,手掌,手指,肩膀,當下方的麵龐終於顯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時候,才能認出他的身份,正是之前與白界兩位高手拚命廝殺的頂真魔君。
甫一“出土”,他的臉上顯盡了痛苦之色,半截身體嵌在地裏的他,利用另一隻埋在下麵的手掌反複摸索了一番,終於他的目光一閃,那隻手臂也登時探到了外麵,上方還掛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半落人,當然就是之前與其並肩作戰的血河,血河魔君。
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幕幕,頂真魔君仍然心有餘悸,在雙方力量攀升至究極之時,恐怖的能量將這裏化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天然煉爐,將任何暴露在空氣之中的事物全部化為烏有。而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是血河魔君奮不顧身,擋在他的身前,不隻是保住了他的性命,還將其推入到由血河“浸潤”的地下世界當中。那之後的事情,他便再也不知道了。
本可以獨自一人全向而退,卻非要將生機留給別人,令自己身處危難之間,落得如今這般淒慘下場,實在有些令人無法理解。更何況,二人還是許久以來的宿敵,現在的頂真魔君動動手指就能輕易殺死眼前沒有血河水支持的血河,但那樣的念頭隻在腦海之中停留了一瞬,接著便不見了。
“好,血河,你救了我一命,我今天就先饒過你一命。它日落再落到我的手上,定叫你有死無生!”
說完,頂真魔君拚盡最後一絲氣力,回到地麵之上。而這時的他隻顧倒地喘氣,地並未發現主在剛剛血河的臉上竟是滑過一抹會心的笑容。
“嘩~”
當最後的謎團揭開它那神秘的麵紗之時,位於場中最核心的位置處,終於煙消雲散。身材巍峨的地皇龍已經不見蹤影,半空之中隻留下一具還未來得及垮塌的風化骨架。頂真魔君抬起頭,仔細尋找地蠱魔君的身影,卻是無論如何也沒有進展。就在他做準備放棄之際,最後一段脛骨砰然消散之時,一道黑影忽然從中跌到地上。在落地的那一刻,地蠱魔君不禁咽了下口水,因為才根本感覺不到對方的體內有骨架支持。莫非,之前的戰鬥已經耗盡了他的精元,致使其已經化盡精血,骨肉分離?
“喂,地蠱!你還活著嗎?”
沒有回應,依然沒有回應。頂真魔君雖然知道大敵當前,自己首要做的應該是恢複力氣,以來對付隨時可能前來的敵人。可他就是不想等待,就要現在知曉答案。當快步來到那具甚至已經不能稱作是身體的“軀殼”麵前,他終於止住了身體,連手臂都已抬不起來。
頂真魔君並不是沒有力氣,而是不敢翻動地蠱魔君的身體,生怕自己看到到的是一場失望。而就在他心中無比糾結的時候,一道微弱的聲音忽然自下方的軀體之中悠悠地傳了出來:“不要放鬆警惕,他還沒死!”
“砰”的一聲巨響,仰麵倒地的血河終為身下傳來的異動驚醒,同時隻聽遠方忽然傳出刺耳嘯叫道:“哈哈,我看還有誰能阻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