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九章 死亦為鬼雄(2 / 2)

事到如今,食白神領不後悔是不可能的。與朱大闖相見的第一眼,他便被對方憨厚的外表所迷惑,再加上有巫白帝在一旁美言,令他失去了應有判斷,貿然將禁術傳授了朱大闖,又將體內的一滴黃金精血分給對方,這才釀成大錯。他雖有心幫助巫白帝三人,但眼下自己以一敵二已是相當勉強,若不是靠秘術牽製住孫長空與遮天皇,自己早已敗下陣來。想到這裏,他不禁再次將注意力放回到眼前的亂戰之中,隻希望自己能夠找到機會,一舉擊殺這兩名絕頂高手。但一石二鳥又談何容易呢?

“哈!”

飲血狂訣乃是一門極為陰毒的邪術,修習此術的人多半都要落過油盡燈枯,血竭而亡的下場。但此術還有一大秘密,那便是使用者愈是臨近死亡,術所產生的威力也就越多,對於體內血液的消耗也就愈快。如今的朱大闖已然感覺不到任何疼痛,隻覺得丹田之中好似有一把烈火正在熊熊燃燒,百火焰熄滅之時,便是他大陰到來之際。依他自己估測,到死之前他還能發出十記攻擊,十記之後,自己定當伏屍倒地。但一想到自己之前所做的種種錯事,他不禁握緊拳頭,一種悲壯之感油然而生。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我朱大闖可不是什麼貪生怕死之輩,師父,我來了!”

為了以最少的代價換取最強大的殺傷力,朱大闖索性沒有挪動雙腳,而是遙空揮拳,以絕強拳風,直襲遠處的巫白帝。如此一來,拳上的力道或許有所下降,但速度卻是快上不少,可以說是有失有得,利大於弊。

巫白帝顯然也沒有想到對方會有如此一招,拳風掠來之時,他隻覺得自己的臉頰好似被數把鐵刷子生生擦過一樣,生疼無比。心知中了此拳的自己就算能活命,也要身負重傷。千鈞一發之際,他居然使了一招天下強者都不會想到的動作——狗吃屎,像隻賴蛤蟆一樣,四隻平展,俯身倒地。淩厲的拳風幾乎是貼著他的後背迅速滑過,不隻白袍被毀,就連身上的一整塊人皮也被活活撕下,金色的血液立即充滿了整個後脊,咬牙抬起頭來的他雖然麵色不好,但也並未受到太多傷害,破損的部分轉瞬之間更已止血,生出白嫩的皮膚。

眼見巫白帝一臉狼藉,白頭翁側倒在地上,捧著小腥尖笑道:“哈……哈哈,大丈夫能屈能伸,用在你身上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巫白帝怒瞪白頭翁一眼,咬牙切齒道:“你這個閹人還有臉說我!”

白頭翁當然不是閹人,隻是因為方才朱大闖一腳踢中了他的“命根子”,巫白帝才會如此詆毀。白頭翁本就痛苦萬分,被對方這般嘲諷之後,更是羞憤難當,恨不得一頭撞死,一了百了。但一想到凶手依然“逍遙法外”,他便氣不到一處來,當即高叫道:“朱大闖,有本事朝你爺爺我這來!”

話音剛落,朱大闖果然扭頭看向白頭翁。如今的他因為過度摧動功力,眼白已然大量衝血,猛得看上去如同厲鬼怨魂一般,分外駭人。白頭翁猛地瞧見不禁心頭一顫,逼到嗓子音的髒話又生生吞回去大半,隻得有氣無力道:“朱大闖,你不過是我們白界的一隻獵狗而已,有什麼好神氣的。待你體內的血液用光,我看你怎麼死!”

朱大闖木然地望了白對翁一眼,嘴邊隨即升起一股輕蔑的笑容。

“你……你笑什麼,我長得很好笑嗎?”

“不,還有比你的長相更好笑的事情。”朱大闖忽然嗤笑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說著,白頭翁掙紮地從地上坐起身來,從小到大,他最痛恨的就是來自別人譏諷與嘲笑。誰若敢小看他,他便要對方永遠也笑不出來。還記得曾經的玩伴因為他一頭與生俱來的白發開了一個小小玩笑,說他像一隻剛剛長出來的蘑菇,第二天那人的父母便發現自己的孩子竟然一夜之間成了光頭,而且自那以後再也長不出來頭發。原來,前一晚,白關翁趁著自己玩伴熟睡之際,用剪子,剃刀剝光了後者的腦袋,又用蠟油將露出頭皮從前到後仔細塗抹了一遍,毛囊被堵,頭發自然長不出了。多少年了,朱大闖的笑語再次激起了白頭翁心中的憤怒,待他將要站起之時,朱大闖忽然道:“我笑你是因為,你根本看不到我血盡而亡的那一刻。你會死在我的前麵!”

說話間,朱大闖似是無意地向前揮動了一下肩膀,一股無聲拳勁當即穿過空間,徑直沒入到白頭翁的胸臆之中,一連串骨頭的斷裂聲自其體內相繼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