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長空越聽越覺得森然,總覺得其中有著自己所不知的巨大隱情,隻是情況所限,無法上前與元天宗求證而已。而此時的後者顯然也隱入到了暫時的沉吟之中,過了好大晌才終於道:“過去的事情提它做甚,這個界主誰來當對我而言都沒有區別。或許你對自己的現狀十分滿意,而那絕不是我想要的。”
“哦?你的意思是說自己的追求比我要高?你的眼界比我還廣?”
聽了元天宗言語之中這般小瞧自己,齊墨已然不悅,言辭之中已初露殺意,隨時都可能暴怒出手。而前者卻是淡定自若,絲毫不為對方的威懾所懼。
“齊墨,你想控製住下一任界主的繼承者,進行轉生之術,將自己的意識魂魄注入到對方的體內,進而繼續施展自己的雄圖大誌。可惜,成為界主本就是逆天之行,本身定遭天譴命數相殺,絕無善終的道理。你一意孤行,竟想將界主之位永遠保留在自己手中,更是大大的有悖常論,這事你非但做不成,最後還要自食惡果,不得善終。你真的想好了嗎?”
齊墨當即一愣,片刻後才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陰森道:“你說的我哪一點不懂,隻是成大事者怎能被這些瑣事絆住,束手束腳,隻能一事無成。什麼福報,什麼氣數,我都已不在乎。隻要能夠稱霸大千世界,成為真正的主宰,就算那位老天爺親自現身,又能奈我何?”
元天宗輕歎了一口氣,知道自己苦口婆心的一番勸阻毫無作用。這時候,孫長空也走上前來,對他說道:“我看咱們也不用與他多費口舌了。你我狀態不佳,恐怕真的如他所說那樣,合力也不是他的對手。我看今日不如就此作罷,待以後有機會集結更多高手之時,再一舉將其殲滅,如何?”
元天宗微微搖頭道:“白界所處的天壽雪藏位置極為隱蔽,若不是有白界中人以精血為引,開辟秘徑,你我絕不可能進入這裏。若就此離去,再想回來更不知要何年何月。再說,齊墨已經找到了界主的繼任者,若是被他注魂成功,下一個十萬年仍是他的全盛時期,對付起來要比現在還要困難數倍。你我力量有限,卻也不能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如今他大限在即,氣數將近,修為已然下降到近十萬年來的最低穀,若是此時不將他擊敗,恐怕真的隻望老天親自現身了。”
孫長空打量了幾眼前方的界主齊墨,果然發現此人除了英氣逼人之外,呼吸間確有內息紊亂之狀,隻是有意克製,這才不怎麼明顯。思緒飛轉,他也終於與元天宗達到了共識,決定在此和界主齊墨放手一搏。霎時間,空間之中狂風大作,野獸般的怒號聲接連自四麵八方傳入二者的耳中,使得心神難寧。再看那立於氣海之人紋絲不動,臉上的冷酷之色卻是徒增發,陰怖無倫。
“元天宗,別以為我不知道。雖說謬論法是由你感悟所得,但眼下這小子將其納為己有,而原本屬於你的神通也就自然流轉到了他的手上。沒有了看家本領,我看你如何與我作對。元天宗,念在老友一場,我先讓你三招,三招之後,我自會取你性命!”
孫長空頂著凜冽強風,向前邁出一步,昂然道:“有什麼本事衝我來,為難他做什麼。你不是說謬論法在我身上嗎?那我就用它來好好懲治一下你!”
孫長空喜獲謬論法,時間雖然不長,但憑借過人的智慧與悟性,再加上平時元天宗的悉心調教,早已然將其中法門了解大半。所謂謬論,便是倒陰陽,逆乾坤,翻生死,轉是非。一切不可為而為之,一切無常皆為常也。謬論法霸道無比,與尋常修行之法截然相反,又與其中大忌無不契合。修煉過程之中,但凡意誌有一絲不堅定,都將步入歧路,永墮魔道。而孫長空憑借本身與元天宗的內外因素,居然衝破魔障,成為將謬論二字貫穿全身的修為之中。以至於在麵前堂堂界主,也能毫無膽怯,神態之中頗有霸王風範,竟是全不弱於對方。見此情形,界主齊墨不怒反笑,伸手輕彈一聲響指,隔空輕聲道:“你們幾個先把這個莽撞小子解決掉。”
說罷,虛空之中立時浮現出十餘位身著白色戲裝的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