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聲音,孫長空望向自己腳下的區域,隻見一道混身金光閃閃的身影赫然屹立在亂象之中,推開的右手,抱著一具已經喪失生機的身體,正是他的親生孩子——藍眸生。
金遠瞻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兒子,此中無奈,傷痛,憤怒,是外人無法想象的,以至於如今他的臉上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表情,隻呈現出一張蒼白,無狀,呆滯的麵孔,身體也一動不動。
“他真的動手了嗎?看來阿藍事先所猜果然沒錯,金大聖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卑鄙人。你放心,我會幫你和你的娘親報仇的。”
孫長空平穩地落在地上,腳下還未燃盡的枝葉在他這一踏之下竟是沒有化為草灰,依舊保持著原樣,好似如今的孫連一陣微風的重量都不及。但閉眼感受,方圓十步之內又全都是他的氣息,他似不在,卻又無處不在,已然逼近了歸虛化無的無極玄境,這是他首次交款謬論法全麵施展,如今的狀態就連他自己也萬萬沒有想到,心中不禁為之暗自驚喜,卻又不得表露在臉上,以防對方趁機偷襲。
“金大聖,把阿藍放下,我來與你打!”
金遠瞻仿佛根本沒有聽到孫長空的話,仍然保持著之前的姿勢。被一擊破胸的藍眸生,雖然已死,但鮮血還在不斷向外溢出,順著金的臂膀,流到手肘,又落到地上,不時便已在那裏形成了一片的血泊。孫長空見藍眸生殞落之後仍不得安息,心中不禁升起一片怒意,隨手打了一個響指,刹那間不下百道拳勁隔空遞出,分別襲向金遠瞻的各大要穴,逼出放手退離。
“嗡嗡嗡~”
來也奇怪,如今的金元瞻沒有絲毫反擊的意識,就連殺氣也消散不見,但僅憑這種狀態,他居然可以將孫長空的攻擊盡數擋下,身上泛起的片片金光,如同一枚枚堅不可摧的盾牌,完美地保護了其中的主人,使其毫發無傷。一輪攻勢完畢,孫長空臉色鐵青,知道這一回合自己比之對方遜色不少,心中雖有不甘,但一股敬畏災之情也隨之油然而生。
不知什麼時候,金遠瞻的眼眶之中竟是湧出兩行流淚,嘴唇顫抖了兩下之後,終於緩聲道:“你和阿藍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孫長空先是一愣,而後才正色道:“就在離開白界不久之後,其實我與阿藍也隻見過兩麵而已,卻不想他居然會主動找我合作,隻為令你道出實情。我雖不了解他,但能夠清晰感覺到他對你的強烈恨意。同樣,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對手,所以早已抱定了必死之心,與我你好別之時,已將自己的畢生所學所悟轉告給了我,也算是自己的一點心意。如果不是立場問題,我想阿藍或許是一個很不錯的朋友。”
金遠瞻稍稍點點頭道:“阿藍為人勤懇,心地善良,尊師重道,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才。可惜,可惜……”
孫長空反駁道:“我倒不覺得有什麼可惜,阿藍為了自己的願意不遺餘力,甚至不惜傾盡自己所有,獻出富貴的生命,以此銘誌。單這是一點,就足以令世人讚歎敬重,何來的可惜?反倒是你,貪慕虛榮,拋妻棄子,假仁假義,才是壤所不恥,身為神諭者你該為自己感到可惜才是啊!”
金遠瞻苦笑一下,順勢將手裏的阿藍放到地上,看著對方那張至死都不肯放鬆的臉頰,他終於忍不住道:“阿藍,原來你是這麼痛恨為父,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把你帶到七彩寶界,讓你與常人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生祿祿無為,或許那樣才是你應該經曆的人生吧!不過事情已然這樣,你就安心上路,如果有來生,為父定當為你們母子當牛作馬,鞠躬盡瘁。但這一生,我選擇尊重自己的選擇,當一名趁稱的神諭者,為法主效力。既然是法主隆下的命令,我等臣民自當謹遵聖令,雖死尤榮。”
罷,金遠瞻伸手在藍眸生的身上輕輕劃過,於是乎後者的屍體便像一堆羽毛一般,隨風飄落,化為點點星光,遁入虛空。自此,藍眸生不複存在。
“送別”了藍眸生,鑫遠瞻長歎了口氣,接著扶膝站起身來,將目光重新投向孫長空,隨即道:“輪到你啦!”
話音未停,一陣勁風已逼到孫長空的身後,想都未想,他立即施展謬論法,將血肉之軀隱入虛空之中,不受任何攻擊的傷害。可誰承想,金遠瞻出手的力量之強,氣勢之盛,竟比擊殺藍眸生的時候還要強悍數分,殺掌掠過之處,空間盡是崩潰碎裂,就連受謬論法保護的孫長空也隨之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