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轉眼間五萬年過去了,當這對昔日舊友再次相見之際,眼前早已物是人非。剛剛陷入回憶之中的繼命魔皇恍然回神,眼中竟是不知何時多了幾分濕潤,緊接著便被他悄然拭去。
“至死,本皇也沒能看見那孩子一眼,我不甘心,他究竟是誰的骨肉,本皇一定要認清楚!”
麵對繼命魔皇歇斯底裏的質問,無色之主忽然長歎了口氣,衣衫上,黑白相間的色斑陡然挪動,用以束縛他的粘土禁錮竟是自行散落,不時便又恢複到黃沙的狀態。
“你……你居然能解開本皇的咒語,原來你一直都在佯裝!”
無色之主坦然一笑,隨即活動了下手腳,進而回道:“不用在意這些,你不是想知道那孩子究竟是誰的嗎?這個很簡單。”
繼命魔皇臉色驟變,迫不及待道:“難道,你知道那孩子如今身在何方?”
無色之主道:“當然,我當然知道。我誕生的時候,黷黯雖然已死,但他的部分意識卻藏在殘餘的力量之中,一同湧入了我的身體之中。對於那名孩子的事情,我一清二楚。”
站在那裏繼命魔皇停滯了半晌,忽然臉上綻開出癲狂般的笑容,神情激動道:“快,快把那個孩子帶到本皇的麵前來,本皇要親自鑒定。”
無色之主抖了抖自己的衣擺,語氣戲謔道:“無用了,人就在這。”
“在哪?難道就在那群魔人之中?”
忽然間,繼命魔皇轉身望向魔族眾將,畢竟他是存在於距離現在數年前的遠古魔神,即便這些魔君魔將早已經曆過大風大浪,出生入死無數回,卻也被那凜然的衝天氣焰驚得不禁呆住,個別幾個甚至心生了逃跑的念頭。而就在這時候,無色之主的一句話,打消了眾人的顧慮。
“不用看了,他不在那裏。”
好不容易看到一絲希望的繼命魔皇一聽這話,心中立即怒火遽升,雙目如炬地瞪著對方,斥罵道:“你這個混帳東西,居然敢戲弄本皇,現場的魔人都在那裏,孩子沒在他們之中,還能在哪,難不成他就是你不成?”
此話一出,無色之主的神色明顯與之前不同,繼命魔皇表情一怔,一種不好預感油然而升。
“嗬嗬,如果說是我,那也未免太便宜你了些,不過,那孩子就我的體內。”
“什麼?你的體內?黷黯,窮陽,難道孩子就是……”
無色之主突然向前邁出一步,雄風昂揚道:“沒錯,窮陽就是那個孩子。”
“啊!”
不隻是繼命魔皇,就連在場的其餘魔人都不禁為這突如其來的真相嚇得失聲驚呼,誰也沒有想到,此前一直朝夕相伴,形影不離的魔界最強搭檔黑白雙魔居然有這層不為人知的關係。照繼命魔皇的說法,窮陽極有可能是黷黯與綽容所生的孩子,而事實的真相,即將公之於眾。
“怎……怎麼會這樣,天下為何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窮陽真的就是綽容的孩子?”
對於繼命魔皇的問話,無色之主依然談笑自若道:“是啊!就是窮陽,窮陽就是那個孩子,你知道的,我沒有理由欺騙你。我甚至還可以告訴你,窮陽與黷黯的力量結合之後所產生的無色之主,也就是我,擁有與窮陽極為相似的外貌麵容,看到了我,也就等同於看到了窮陽。你仔細瞧瞧,我究竟長得像你一些,還是更像黷黯一些!”
“不!”
“魔皇!”
“嗡~”
刹那間,以魔皇先祖狀態寄生在九幽魔姬身上的繼命魔皇慘叫一聲,高大魁梧的魔身立時分開裂開來,大量的魔晶隨風飄散,露出其間九幽魔姬的本尊;另一麵,繼命魔皇正在猙獰地咆哮,麵部之上布滿了蛛絲一般的密集紋路,使其如今的樣子更加恐怖。然而,即便是在這等情況之下,他依然目不轉眼地盯著麵前的無色之主,看著他那張得意,狡黠,充滿詭異氣息的麵頰。
“像……真像,太像了。是……沒錯,哈哈,是,沒錯,哈哈哈……”
“砰!”
巨響之中,繼命魔皇的殘骸應聲炸成粉末,從中脫離出來的九幽魔姬無力地坐在地上,身上盡是被魔晶劃傷的細小傷口。
“可……可惡的繼命皇,居然趁我氣虛的時候占據我的身體,想要借此為所欲為。嗬嗬,你以為我敢使出如此冒險的招式,一點準備都沒有嗎?你們這些死去的魂魄就該乖乖地供我享用,少在背後興風作浪。不然,別怪我這個後輩辣手無情!”
“轟!”
說話間,九幽魔姬身上的外衣猛然脹裂開來,一條條繃帶般拚接而成的破衣爛衫之上,竟是遊離著九條顏色各形的夭矯龍魂。原來,這便是她控製魔皇先祖的秘密,九龍囚天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