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什麼辦法,說來聽聽?”
原本已經陷入死局的狀況,突然有了一線生機,遮天皇大受鼓舞,不由得尖叫起來。
“不瞞你說,在完成界主境界之時,我為你重鑄仙身,使你再現人間,順便也將部分的謬論法注入其中,這件事你是知道的。”孫長空說道。
“可這又有什麼關係,難道你所說的辦法與謬論法有關?”
孫長空點點頭道:“沒錯,我傳於你的那部分謬論法,恰恰是能夠改變自身狀態的內法,要想通過那道縫隙去往界外界,便需要通過內法的加持,使得身體擁有自如穿梭任意空間的能力。”
聽到這裏,遮天皇恍然大悟,稍事停頓之後才終於道:“這麼說來,隻有我能夠去往外麵,去援救如音和孩子?”
孫長空望著遮天皇,好大晌之後才頷首道:“可是,憑你的力量根本不是法主的對手,即便他所附身的齊墨已經幾近消亡,但僅他的意識,依然可以將你殺上千次萬次。隻有你去的話非但救不了人,說不定連自己的性命也要搭進去。”
“哈哈,孫長空,你也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
遮天皇憤然怒笑,眼中似有血光閃動,分外駭人。但孫長空知道,這隻不過是對方虛張聲勢的動作罷了,事實如何,他比誰都清楚。
“孫長空,你信不信我?”遮天皇忽然問道。
孫長空打量了一遍遮天皇的身體,隨之歎了口氣,臉上盡是無奈之狀,語氣深沉道:“你我相識一場,曆經種種劫難,這種時候,我不信你還能信誰?”
“好!既然如此,你就讓我去吧!我保護幫你把人完完整整,健健康康地帶回來。”
遮天皇的臉上仍有笑容,但此刻孫長空卻已笑不出來。要知道,能說出這番話來,遮天皇要鼓起大多勇氣,做好多麼徹底的覺悟。以他如今的修為實力,要想在一個重傷之下,隻剩意識能夠活動的法主手下,救出兩人,並非不可能的事情,但這背後卻是意識著遮天皇將要傾出所有,乃至自己的生命,才有萬分之一的機會。為了那僅有的渺茫可能而押上自己的所有,天底之下真有如何愚蠢糊塗的人嗎?
遮天皇顯然不是那一類人,但為了柳如音,他願意那麼做。
“遮天皇,你真的要去嗎?”孫長空再次問道。
“當然,不是我難道是你嗎?如音愛你雖然多了一些,但我保證這天底之下沒有人再比我更加愛她的了。為了她,我心甘情願。”
孫長空站在那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就像一個正在仰視偶像的凡人一樣,仔仔細細地審視著對方身上的每一個細節,突然歎了口氣,一道嫩綠色的光芒緩緩自其身後飄出,進而飛向遮天皇的身前。遮天皇伸開手掌,綠芒迅速收縮,凝實,最終化為一枚充滿生機,如同翡翠般的種子,剛好落入掌心之中。
“吃了它,它會給你帶去好運。”孫長空語氣平靜道。
遮天皇淡然一笑,也不客氣,張口將那顆種子送入口中,輕輕咀嚼了幾下。起初他的樣子還算正常,但到了後麵,他的神色越發奇怪,就好像正在見證一個巨大秘密即將掙開謎底一樣。
“這……這是……”
孫長空搖頭道:“不要說話,盡管吃就是。”
孫長空看著遮天皇,遮天皇也看著孫長空,這兩位曾經亦敵亦友,出生入死的命中羈絆,竟在同一時間露出了笑容。這一刻,他們已經不分彼此,你即是我,我即是你,之前心中的種種芥蒂,也都在此時盡數消失,親密,無間。
“好了,我該上路了。法主那個家夥雖說已經是強弩之末,但說不定他會在界外界中遇到什麼高人,萬一被他恢複了元氣那就大事不妙了。”
孫長空轉過身去,伸手一指頭頂上方的空間,那裏是之前法主消失的地方,如今受孫長空的內力催動,竟再次出現異象。一道淡藍色的“天痕”緩緩自虛空之中浮現,與此同時,時間之壁的另一側,數股空前強大的氣息透過“天痕”,源源不斷地湧來。受此激發,原本晴朗的天空之中再次風雲變幻,一片片血色陰雲四麵八方聚攏而來,夾雜著赤色閃電,似在為遮天皇的離去踐行。
“萬事小心,如果實在救不了,也不要太過勉強,保命才是關鍵。依照法主的意思,他不會輕易對他們母子下手的,否則他還有什麼能夠製約我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