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巨幢被送回了府上。原本正在尋人的眾護衛立即返回,並請來當地的角名郎中上門看病。
那郎中單看外貌恐怕已經年近百歲,銀色的胡須幾乎與自己的身高相當,垂在自己的身前。經過一番診斷之後,郎中撫須轉身,巨深淵等人連忙上前詢問道:“怎麼樣先生,小兒情況如何?”
郎中表情極為古怪,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似的,將說未說,旁邊巨翼有些不耐煩了,隨即催促道:“喂,有話快說,別再那裏裝神弄鬼,是死是活,給個痛快話!”
“巨翼!”
巨深淵惡狠狠地瞪了巨翼一眼,好似現場就要將對方生吞活剝一樣,嚇得後者連大氣都不敢喘,連忙退回到眾人身後。而這時候,那位長須郎中終於開口道:“奇怪,當真奇怪!小人行醫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詭異的病情。令公子脈象平穩,看上並無大礙。但識海之中卻是空蕩蕩的一片,連一絲反應都沒有,就好像被人抽去了魂魄一樣。”
抽取魂魄,這種隻發生在鬼故事之中的橋段,居然發生在巨幢的身上,這讓巨深淵倍感驚愕。片刻後,他連忙追問道:“既然如此,不知銜姓可否有辦法讓小兒重喚生機?”
長須郎中歎了口氣,隨即回道:“凡事自有定數,長老也不要太過執著。不過令公子吉人自有天相,隻要能夠撐過今晚,問題應該不大。”
巨深淵又道:“既然如此,那先生給小兒開些湯藥服下吧!”
長須郎中道:“不必了,令公子的身材一切正常,這時亂服黃湯,恐怕要適得其反,火上澆油,還是靜候觀察吧!”
說完這些,長須郎中對巨深淵行了一禮,接著便由護衛送出府去。看著床上躺著的巨幢,巨深淵心中一陣絞痛,口中喃喃道:“難道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做出那些傷天害理,有悖人倫的事情,否則也不會連累巨幢替我受苦。對了,是誰把巨幢害成了這副樣子,難道真的是是巨座和那個人間高手?可惡,早知今日,當初我就該想盡辦法,讓他加入我的部下。不然,就設計將他謀害,也就免去了今日的禍患。”
然而,仔細一想,巨深淵又覺得不對。畢竟,巨座與巨幢是一奶同胞,情同手足,雖然這些日子一直把他囚禁著,但也沒有虧待他,隻是給他些教訓罷了,巨座沒有理由要置巨幢於死地,而隻要有巨座在場,“孫大地”就沒有機會對巨幢出手,。如此說來,又是誰傷了他呢?
真相未曾可知,巨幢又身處鬼門關前,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百感交集的巨深淵一下子好似蒼老了好幾十歲似的,頭上竟是長出了花白的頭發。幾位少族長看著揪心,紛紛勸說父親回屋休息,可是巨深淵性格剛烈,哪裏會聽小輩的話,仍舊坐在那裏,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巨幢,不吃不喝,一看就是半天多。轉眼間,外麵天色已黑,下人已經換了兩波,可巨深淵仍然紋絲不動,好似已經不知疲倦一樣。這時候,房門輕輕被從外麵推開,巨昆端著一碗米粥走了進來,送到巨深淵麵前,輕聲道:“父親,吃些吧!不然身子要熬壞的。”
巨深淵擺手道:“我不餓,你們吃完就去睡吧!我在這裏陪巨幢就行。”
“可是您……”
巨深淵搖了搖頭,示意對方不要再浪費口舌。巨昆看了一眼床上的巨幢,好似是在與對方交談,又如同在自言自語道:“你這個不肖子,不但不能給父親分憂,還竟給大家添亂。你如果有一點良心的話,就快快好起來吧!這樣對誰都好!”
說來也奇怪,巨昆話音剛落,便聽床上的人發生“哎呦”一聲慘叫,巨深淵混濁的眼睛之中忽然閃出亮光,快步走到床邊,連忙低頭對巨幢道:“孩子,醒醒!我是爹啊!”
巨昆觀察了一番巨幢的狀態,而後對巨深淵道:“或許剛才是他做噩夢了,所以才會發生那樣的叫聲,不要緊的。”
“做夢?可是那位郎中先生說巨幢的識海之中已經沒有魂魄。沒有魂魄的人,怎麼可能做夢?難道,巨幢已經回魂了?”
“不要,不要殺我!我錯了,我不該搶你的東西。大哥,住手!”
瞬間,巨深淵與巨昆的臉色黯淡下來,剛剛巨幢嘴裏所說的“大哥”,他們當然知道指的是誰。如此說來,真正的打傷人的罪魁罪首莫非就是……
“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