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容顏拿著五百萬回來,並沒有想要使用,她隻是明白,想要讓沈奕默徹底放開她,唯有讓他對她。失望,對她厭惡,他不是一直說她是個惡毒的女人嗎?那麼她就惡毒給他看。

果然,他因為厭惡,放棄了她,她才得以離開。

然而支票放在家裏的時候,卻被大媽發現,她說有以前的朋友找她投資,她要東山再起,將錢一並投入了進去,最後血本無歸,才發現是上當受騙,為此父親險些跟大媽離婚,但是大媽百般求饒之下,父親還是念及舊情,沒有再說什麼。

容顏從一開始就知道,有人在背後一直看著她,一直逼迫著她,讓她的生活幾經波瀾,不得安寧,隻是這兩年才好了很多,她總算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容顏沒有去管徐瑛露,先弄好了公司的事,便決定回家。

回到家裏,果然正看見父親跟大媽吵架,父親早已不是當年的意氣風發的容清華,他兩鬢斑白,也瘦了許多,多年來一直帶著的啤酒肚也縮了不少,他穿衣服有些邋遢,大媽如果忙著出去玩,不給他洗衣服,他的衣服上必定是灰塵汙漬到處都是。

容顏平時比較忙,父親便執意不讓給她做家務,固執的性子倒是沒變,卻也因此總是跟人吵架媲。

容顏回去的時候,便正看見父親指著大媽,罵著,“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大媽當年還是很怕父親的,但是現在卻再也不怕了,罵起父親來,一點也不饒人,她站在那裏叉著腰,不甘示弱的回罵,“哈,我不要臉?到底是誰不要臉?一分錢沒有,天天靠著自己女兒賺的錢,活的還好像像模像樣的,我跟你說,你現在就是隻喪門犬,你還敢說我不要臉?”

“你……你這個惡婦,你天天去勾三搭四,也不怕人指著你的脊梁骨罵你。”父親氣的麵紅耳赤。

但是大媽卻仍舊一臉無所謂,“哎呦,你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年代了,勾三搭四的沒什麼,被人戳脊梁骨的,是沒錢的人,你不知道人家背後都罵你什麼嗎,罵你是舔屎狗,罵你是糟老頭!”

“你……”父親氣的渾身顫抖,卻隻能指著她,不住的瞪著。

周圍圍觀的人還在看熱鬧,容顏忙走過去,“爸,大媽,你們別吵了。”

大媽見容顏回來了,一臉嘲諷,“哎呦,我們家的大功臣回來了。”

容顏隻是看了大媽一眼,當做沒看到她一樣,拉過了父親,“進去吧,在外麵吹什麼風,昨天醫生不是說,您風濕最近犯了,不好總是出來,海風濕,對您身體不好。”

大媽見她根本不理睬自己,氣的在後麵哼了聲,“嗬,真是能耐了,虎落平陽被犬欺,不是你這個雜種賴在我們家的時候了。”

父親進門後,看著容顏,連連歎息。

容顏幫他倒了水,說,“你別跟她一般見識了。”

容清華說,“要不是她,我們能落到今天的地步嗎,哎,我就是氣,她現在越來越變樣,早就沒了以前的樣子了。”

容顏笑笑,說,“誰被生活壓製,都會變的。”

容清華看著容顏,“當年是我眼睛瞎,看中的人,一個比一個差,我現在每次想到我有眼無珠,就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容顏說,“爸,你別這麼說,你現在看清了也不晚。”

容清華看著容顏,“隻是苦了你……哎,她若是管不住自己,想去過好生活,我放了她就是。”

容顏說,“你現在趕她,她未必會走,她外麵的人,都是有家有室的,給她錢花可以,娶她過去,是絕對不可能的,到時候不知道怎麼賴,怎麼鬧,還是算了,隻要當她不在就是。”

父親說,“難得你看得清。”

容顏笑笑,起身從包裏翻出錢來,“爸你平時出去玩,該花的就花,現在公司業績好,我的獎金不少,提成也高,我養得起你,別為我省錢。”看了看時間,她說,“我去幼兒園接小蟲。”

父親點頭,看著容顏離開,他坐在那裏。

若不是容家,她早該飛的又高又遠,但是卻不想,事情過去多年,容擎那個畜生,仍舊不放過他們,雖然他不出現,但是他一直存在。

正是下班時間,街道上全是車輛,小蟲年紀小,又總不愛說話,願意收他的人不多,有幾次帶他去幼兒園,老師先要提問,問他什麼,他都不回答,老師便婉轉的表示,不知道這孩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拒絕收他,這一家公立幼兒園,是容顏靠著在生意上的關係,找了人幫忙,總算是送了進去。

放學的時間到了,小朋友們都在家長的陪伴下,走出幼兒園,容顏來的有些晚,快跑了幾步進去。

找了一圈,卻沒找到小蟲的人,去問了老師,老師也說不上人去了哪裏。

容顏焦急萬分,在幼兒園上上下下翻了一遍,終於,在後麵小院子裏的大榕樹下,發現了小蟲。

他長的小小的,躲在那裏,很難發現。

容顏走過去,“小蟲,媽媽來了,過來啊。”

小蟲卻不理她,她歎了聲,走過去,小蟲蹲在地上,看著地上的螞蟻,不知道在想什麼。

容顏抱起了小蟲,小蟲也不說話。

小蟲是單眼皮,小小的眼睛,眯起來,卻很漂亮,很秀氣,總有人看著他,以為他是個女孩子,他長的比一般的同齡小孩要小很多,大概也是因為體質問題,怎麼給他喝營養品,也養不胖,最後聽從醫生建議,說總是喝營養品對身體抵抗力也不好,所以最後隻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