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知道,這人圖的是什麼,侯爺的野心,別人不知,她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本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了,若是再想拉攏朝野中人,那為的便是那皇位了。
三王爺本來性情淡泊,就因為這人三番五次的找上門來,才惹的一身腥味,皇帝百般猜忌。
百裏廣袖道:“話雖如此,郡主卻不知,有些事卻不是想做就能做,不想做便能不做的。”
萬俟錦繡道:“哦?”
百裏廣袖搖頭道:“我這事兒,卻是我非做不可的。”
萬俟錦繡看著百裏廣袖道:“我看這天底下未必是有非做不可的事的,有些事,退一步便是海闊天空。”
百裏廣袖不再言語,倒是有些讚賞的看著萬俟錦繡道:“郡主倒是跟王爺相似的很。”
萬俟錦繡道:“有其父必有其女,我是王爺生的,必然跟王爺相似。”
天色已經漸漸的黑了下來,雨是停了,不過天卻更加的陰沉了。
段紅衣看著這雨不再下了,心情更加的好了起來,喝的半醉的她,搖搖晃晃的走開了,該是叫姑娘們出來接客的時候了。
百裏廣袖跟萬俟錦繡兩人依然坐著喝酒,百裏廣袖突然道:“你說若是我請皇帝賜婚於你我,皇上是否會答應?”
萬俟錦繡的手抖了一下,不動聲色的抬起清亮的眸子看著百裏廣袖,卻是嚴肅的說道:“侯爺莫要開玩笑。”
百裏廣袖道:“我何曾說我是開玩笑了?”
萬俟廣袖卻笑了起來,很淡的笑容,似笑非笑,“皇上必然不會同意。”
百裏廣袖道:“哦?為何?皇帝向來順應我的要求。如此簡單的要求,我想皇帝定然是會同意的。”
“不會。”萬俟錦繡口氣堅定的說道。
“為何不會?”百裏廣袖似是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我說不會便是不會,我奉勸侯爺也莫要做這些無聊的事情,王爺若是想要見我父王,便是放端正了自己的位置。”萬俟錦繡似是有些惱怒,但是口氣卻依然是一貫的淡然,就好似談的不是自己的事兒,卻是別人的事兒。
“可我確實喜歡你這性子。”百裏廣袖道,“與王爺無關,你可相信?”
“是真是假,與我何幹。”萬俟錦繡道,“若侯爺是個聰明人,便不會惹火上身,燒了自己無妨,傷了別人便是罪過。”
萬俟錦繡已然站了起來,不願再與百裏廣袖多說幾句話,她知道多說無益,這侯爺不定是個無賴,表麵看似不食人間煙火,背後卻又不知是個怎樣的人,就幾句話之間,她早已了解道,這是一個難以捉摸的人了,若再多聊下去,怕真的是引火焚身了。
門口,若瑾剛剛走了進來。
萬俟錦繡看了一眼那穿的豔紅的如同一個新郎官一般的男子道:“小女子告辭了,侯爺慢用。”
說罷,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隻留下一襲白色飄逸的背影。
百裏廣袖看著這一襲白色的身影,眼裏放了光,似是想到了什麼,轉而卻有眯了眯眼睛,想是又否決了自己想的。看著那身影漸漸的消失在門口,這才甩了甩自己的寬袖,站了起來。
衣服很豔,他的人卻是更加的豔,男子很少有生的這般俊俏的,他確是格外的俊俏,征戰沙場的將軍,哪個不是黑的如炭燒,可他偏偏是個例外,膚白如凝脂,倒是讓女人也要嫉妒幾分的。也正因如此,這富貴城中,又多半的女子都是愛慕他的,也正因如此,總有大臣會為了自己的千金求皇帝賜婚。
若瑾說:“郡主,那人可是常來府上拜會,卻被拒之門外的文武侯爺百裏廣袖?”
萬俟錦繡道:“是他。”
若瑾擔憂的問道:“可是來找郡主麻煩的?三王爺說這人素來難纏?”
萬俟錦繡道:“但願不是。”
這侯爺的性情,她還當真是不了解,之前說了那樣的話,指不定真的就去求皇帝賜婚了。如若是真的,皇帝又真的應了,那她還真要頭疼不已了,隻希望百裏廣袖是個聰明人,不要當真做了著蠢事。
外麵的天色已經很黑了,可是這富貴城裏卻是依然燈火通明,熱鬧繁華,到底是皇城,對得起了它富貴城的名字,夜夜歌舞升平。
轎子在緩慢的走著,萬俟錦繡思緒萬千,雖是有幸目睹這傳聞中的侯爺真風采,卻也總覺得自己是招惹了一個大麻煩。
她是個聰明人,又怎會沒有看出那侯爺看她的眼神中有種毫不掩飾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