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聽到這裏,麵上微微動了一動。
“可那屋子,卻是淩亂不堪。”梅山老六往下說,“翻箱倒櫃已經不足以形容,確切點兒的詞……應該是掘地三尺。我浮在半空往下看,小屋後麵,堆滿了各式桌椅家具,屋前屋後,內間小院裏,沒一處完好,看翻出的泥土顏色,怕是動土已經有十幾日。”
哮天犬大怒:“那些人,拆了小兔子的家?”
楊戩沒有說話。
十幾日……寧小樂出妖界入人間界,正也是十幾日。
梅山老六顯然也是想到了這點:“我算著日子,和小兔子來這邊差不多,就猜是不是有人乘她不在,試圖尋什麼東西,就隱著形,在那處四下晃了晃。零零散散看到的人竟是不少,加起來足有百餘,都是兔族。”
百餘……
楊戩眉心微蹙,那天晚上他對那隻兔子說“她,當不止一人”的時候,並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
可那天,那隻兔子的回答是:“人事當盡,唯有……奮力。”
她說這樣一句話的時候,心裏在想什麼?又是……抱著怎樣的決心?
楊戩開口問道:“都是些什麼人?”
梅山老六遲疑了一下,回答:“幾乎所有人,都姓……寧。”
楊戩周身的氣場“刷”的一下冷下來。
對麵梅山老六也有些唏噓:“看著都像是那隻兔子的……家裏人。”
“他們在尋什麼?”楊戩問道。
“其中有一個年紀最長的,叫寧遠——”
“寧遠,我記得這個人,小兔子的大伯!”哮天犬大叫起來,“小兔子剛來的時候,斷水斷電斷煤氣,一堆欠費單上麵,都是這個名字!”
“這個人,在嗬斥一個女子。”梅山老六接起被哮天犬打斷的話頭,說道,“他罵道:‘統共才尋出一粒,予了你一半,這才沒兩日,倒生生地被廢了!’那女子似受了重傷,躺在榻上,勉強化出人形,回嘴道:‘女兒受了這麼重的傷,不說為我複仇,倒計較這些。既尋得到一粒,必能尋到第二粒。我看門外那引渠,不日即成,到時要多少有多少。’”
“引渠?”
“老君峰頂有一片湖,我去瞧過了,恰才那坑頂上挖出的通道,就是通往這片湖水的,還剩下最後一段沒有連通,看著,像是故意的,隻待那坑挖到位,便能將湖水引到那深坑裏。”
楊戩沉吟道:“東西在湖底?”
“在不在的不知道,但他們一定是這樣以為。”梅山老六說,“我瞧著他們對那湖裏的水,似乎也很是寶貝,因為那父女二人,說了沒兩句,就有個女子端了一碗水進來,說:‘金丹沒尋到,先喝碗老君湖裏的水,穩穩元氣’。金丹、老君湖、寧小樂隨身帶的胡蘿卜裏有仙丹靈氣,我懷疑,怕是兜率宮裏那位失落了什麼在那湖裏。”
“嗚——”哮天犬仰天長嘯。
風拔地而升,林間樹木瘋狂搖動,棲鳥四起,黑壓壓一片,遮天蔽日。
楊戩聽到這裏,麵上微微動了一動。
“可那屋子,卻是淩亂不堪。”梅山老六往下說,“翻箱倒櫃已經不足以形容,確切點兒的詞……應該是掘地三尺。我浮在半空往下看,小屋後麵,堆滿了各式桌椅家具,屋前屋後,內間小院裏,沒一處完好,看翻出的泥土顏色,怕是動土已經有十幾日。”
哮天犬大怒:“那些人,拆了小兔子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