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個老太婆小時候被水鬼上過身,專吃小孩,現在又咬上了先生,必須打死她。”
“何先生抽手,這個老太婆跟俺是同村,這次水患就是她引起的。洪水淹了莊稼,淹了村子,那麼多壯丁孩子都死了,她還活著。讓俺打死她。”
何千軍從眾人的叫罵聲中聽出來,原來這個老人自幼就有癲癇,因為癲癇發病的時候,模樣嚇人,所以被鄰裏視作為水鬼傍身。
“都放下,哪有水鬼?老人家這是有病。”
“先生是菩薩心腸,這水鬼要把先生吃了,先生還想著為她說話。”
一圈人不僅沒退,反而更進兩步,看情況是不顧何千軍的意見,直接處死老人。
“都別動,你們不相信我嗎?我說她有病,就是有病。何二,拿麻沸散來。”
何二聽到這些難民說水鬼的事情,也是心中著急,不過他還是聽何千軍的話,老實去調製麻沸散。
本來像這個老人這種情況,打針安定,就能恢複正常。可現在的條件不允許,隻能用麻沸散先讓老人僵硬的四肢放鬆下來。
麻沸散端來,老人的牙齒緊閉,何千軍往下倒的時候,濺出來不少。麻沸散混著何千軍的血往下去,為了不讓老人嗆住,何千軍的另一隻手扶著她的脖子,輕輕往上抬。
何千軍現在已經不怎麼疼了,麻沸散對老人家有用,對他也有用。
何千軍不僅不痛,手掌完全麻痹,沒有一點知覺。
一圈圍觀的人看著比何千軍還要痛,何二心痛道:“少爺,你疼嗎?”
孫豐收罵道:“你傻嗎?你的手指頭讓俺咬咬,你疼不?”
很快,老嫗的手指頭不再僵硬如樹枝,慢慢放鬆下來,何千軍心底的石頭終於穩穩落地,慢慢撐開老人的嘴巴,把手拿出來。
“嘶-。”又是一陣撕裂的痛,將手拿出來以後,何千軍的衣衫再次濕透。
何千軍看到老人家安詳的麵容,長籲一口氣,總算是救回來了:“何二。”
何二走上前去:“少爺,我在呢。”
“你……。”
何千軍隻說了一個字,眼前的世界開始傾斜,眼皮越來越重,身體有一種負重感。
“少爺。”
“恩公。”
“何先生。”
許多人都在叫何千軍,明明近在眼前,可何千軍聽的非常模糊,所能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麵是,黑色的,掛著明月的天空。
然後何千軍就一睡不醒了。
“何先生暈了,一定是被這個老太婆咬的,我早說過她是水鬼附身,燒死她。”
“對對,燒死她。是她害了何先生。”
何二叫罵道:“別嚷嚷了,誰敢碰她?俺們少爺好不容易把她救活,你們誰敢碰她,我跟誰急。”
何二跟著何千軍打小一起長大,從來沒有見少爺對什麼事如此上心過。
看著少爺蒼白的臉,嘴唇都已經幹燥到破皮,何二哭了:“你們這群混賬,你們知道什麼?我們少爺為了治好你們,已經兩天一夜沒睡覺了。”
“兩天一夜沒合眼啊。”
“先生,這個老太婆小時候被水鬼上過身,專吃小孩,現在又咬上了先生,必須打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