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全都是自己這一房的孩子,還有自己的夫人和小妾,楊德隆記得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這些都是自己最親最近的人啊!
這些人身上穿的粗布麻衣,自己長孫長歌,本來白白胖胖,現在竟是皮包骨頭了。
還有自己的夫人,頭上的簪子竟是金簪變木簪。
“長歌,真的來客了?我們又能多活幾日。”
一個拄著雙拐的人徐徐走出來,此人麵目清秀,眉目分明,下巴留著卷胡,正是楊德隆的長子,楊天浩。
看到自己本來四肢健全的兒子拄拐過來,楊德隆終於忍不住了嚎啕大哭撲上來:“天浩,你的腿?你怎麼成了這幅樣子?”
“爹!”
“老爺!”
“爺爺!”
這些人也終於認出了楊德隆。
楊德隆重重的點頭,眼淚橫流,他已經很久沒這樣痛苦過:“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究竟是誰,是誰把你們弄成這樣?”
楊德隆哭了,一群老幼婦孺同樣是嚎啕大哭:“老爺,你跑到哪裏去了?”
“爹,孩兒苦啊。”
“爺爺,我們還以為你死了。”
楊德隆的淚水不止,眼前渾濁,恨不能自己扇自己巴掌,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雙方就這麼抱在一起痛哭,誰也不願意撒手。
自從楊德隆被下了盅蟲,不知所蹤後,楊家大房這一門就備受排擠。
因為群龍無首,大房的生意很快被奪走了,楊家大房的人被趕到這個簡陋小巷裏來。
二房的楊金枝,嘴上說的好聽,說什麼都是一家人,不願意見你們過得不好。實際上使手段,不許別人買自己牙行的東西。
就算是僥幸賣出去一些物件,去米店買米,楊家大房的人隻要到米店,價格竟然是普通人的十倍。
楊金枝嘴上說得好聽,留一條活路,給大房的人,實則是要逼死他們啊!
楊德隆聽得頻頻擦淚,牙齒咬破了嘴唇,嘴裏猩紅:“楊德旺,你二房欺人太甚。”
何千軍在門外焦急的等著,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有個小孩子走過來:“我爺爺請你們進去。”
這孩子臉上還有淚痕,看得出來是剛剛哭過。
金三多對著何千軍慘然一笑:“也不知道楊老哥挺不挺得住。”
眾人進了牙行,楊德隆的小孫子把牙行的門關上,店中就楊德隆一個人,家屬都被打發到後院去了。
此時的楊德隆與之前大不相同,身上的氣質質變,好似蒼老了許多。
楊德隆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老夫失態了!諸位。”
何千軍輕輕點頭:“楊掌櫃的,突遭如此變故,很多人都堅持不過來。”
楊德隆嗬嗬一笑:“老夫縱橫商場一生,什麼坎都遇見過,竟是沒想到,最後是自家兄弟咬了自己一口。”
世態炎涼,金三多幾人也知道此事二房做的太過:“楊大哥,你這時候信了吧?”
楊德隆長出一口氣,頭發花白的他艱難的彎腰對著金三多幾人行禮:“我楊家的事有勞諸位操心了,先前是老夫不查,老夫與你們賠罪了。”
楊德隆再鞠躬……!
這些人全都是自己這一房的孩子,還有自己的夫人和小妾,楊德隆記得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這些都是自己最親最近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