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不上是心痛,談不上善惡,總歸是心裏有些難受罷了。
在何千軍走出青天劍的時候,臉上有些涼,一抬頭原來是一片雪花落在自己的額頭。
眼下還處在小冰河期,十月月飄雪太正常了。
潔白的雪花落在何千軍的衣服上,何千軍伸出手掌,想讓雪花落在自己的手掌。手是熱的,雪是冰的,當雪花落在手掌,隻一瞬間的功夫便融化不見。
小雪很快轉成大雪,當何千軍走到一半路程的時候,抬頭一看,千萬顆雪花像是冷箭一樣射向大地,地上已經鋪了一層雪白被褥。
何千軍的肩頭也堆滿了雪花。
雪的出現也讓何千軍身上的血腥味淡了一些。
長安街東西,長作經時別。昔去雪如花,今來花似雪。再遇風雪,早已經物是人非。
等到何千軍回到何家的時候,雪更大了,大雪壓身,能把人的背壓彎。
走在路上,一步一個腳印,雪已經到了腳腕。
這樣的天氣十分的詭異,如果有人在野外,真的有可能會被凍死。
回到何宅後,何千軍泡了一個熱水澡,今晚何千軍打算一個人睡。今晚畢竟是見了血,殺了人,何千軍不想把這份血腥味帶給家人。
泡在熱水裏,何千軍倚著木捅,雙手撐在桶邊上。
外麵大雪打窗,屋內的爐火正旺。何千軍泡澡卻不搓澡,雙目遊離,靜靜看著熱水上飄著的一層水霧,嘴裏一直在呢喃一句話:“吾心正義,吾心正義。”
張天誌的正義是道門大興,佛門的正義是佛門大興,兩者相比較的話,張天誌的正義迷惘更多,而道妙法師更講究順其自然。
何千軍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選對,隻能用那句吾心正義時刻提醒自己。
外麵越來越冷,屋子裏的火盆好像一點也不頂用,何千軍把肩膀也沉下去,隻把腦袋放在外麵。
不管怎麼說,至少現在京城當中平靜了下來。
此時,外麵的雪花變得清晰許多,何千軍能夠很清楚的看到陣陣雪花打窗,雪花的投影映在自己的臉上。
按道理說,影子應該是由明亮的地方投在陰暗的地方,而現在窗外雪花的影子竟然投在何千軍身上。
這不科學,有些離譜!
何千軍隨手推開木桶旁邊的紙窗,向房外看去。
乖乖,京城的天空紅撲撲的,像是一片紅色的海洋,漫天雪花飛流直下,異常清晰。
莫非是失火了?
何千軍看到四麵都有紅光,這樣的景象照耀了黑夜。
噔噔噔。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是宮中的侍衛統領陸濱來到了何宅。
“國公大人在嗎?”
陸炳能夠直接出現在門外,想必是有很急的事情發生:“什麼事?”
“十萬火急啊,大人,韃靼人打過來,就在京城外。”
“什麼?”何千軍顧不得泡澡,趕緊穿上衣服往外趕。
“大人,皇上請你立刻到宮中議事,韃靼已經來到京城附近的州府,正在打砸搶燒。”
談不上是心痛,談不上善惡,總歸是心裏有些難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