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吃飯嗎?”笑過之後,鳳傾月臉上的表情瞬間收斂,好似之前的滿腔怒意都是兩個男人的錯覺。
“嗯。”如水晶般清透卻又深不見底的紫眸輕閃了一下,不管是萬年前,還是萬年後,她永遠都那麼要強。隻要他表現得強勢一些,她就會表現得比他強上十倍,真是讓人莫可奈何。
“走吧。”懶得再多說什麼,鳳傾月率先向樓下走去。
轉身之際,鳳眸深處劃過一道冷光,隨時被人監控的感覺非常不好,不管是善意還是惡意,將自己的一切攤開擺放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任誰也不會高興的接受。
整間賓館都被蕭羽飛給包了下來,飯廳裏顯得有些冷清,鳳傾月坐到長桌的主位上,看著滿桌的西式餐點,眉頭輕蹙了一下。
“不喜歡?”大概是紫龍眼中隻有她一人,所以很多時候連她最細微的動作也能捕捉到,僅僅是眉梢輕微的動作,也沒能逃脫他的法眼。
鳳傾月輕掃了他一眼,並沒有回答,抬手拿起桌上的刀叉,用最快的速度解決了這頓飯。
其實她早就不用吃飯了,隻是二十多年的習慣不是說改就能改的,而且很多時候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保持吃飯這個習慣還是有必要的。
一頓風卷殘雲之後,鳳傾月起身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隨手一帶,並沒有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不由微微側過身,眸光掃向一路跟上來的男人,又落在門縫間的腳上,眉頭狠狠的擰起,“你又想怎樣?”
“鳳兒,本尊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紫龍若無其事的收回腳,神色十分認真的說道。
“談?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麼好談的。”鳳傾月譏諷的扯了扯嘴角,隻要這男人一日不願意坦誠布公,她就不認為他們之前有坐下來和談的必要。
其實在心底,她更喜歡失憶時的紫龍,那時的他雖然也會有她不能控製的時候,可是不會像現在這樣,給她一種深不可測之感。
留著這樣一個人在身邊,如果是友還好,如果是敵,她將防不勝防。
隻因,她看不透這個男人,就算他嘴上說著愛,他的愛也是有所保留的,讓人看不到他的真心。
“等你什麼時候願意將萬年前的真相說出來,我們再慢慢的談。”說完,鳳傾月掌風一帶,大門‘嘭!’的一聲被關上。
望著被順利關上的大門,鳳傾月嘴角譏諷更濃。
大門外,紫龍垂眼瞧著房門的門把,良久,自嘲一笑,其實她說得對,一個連坦誠都做不到的人,又有什麼資格要求她坦誠相待?
他心中有著太多的顧慮,也有著太多的不確定,他害怕自己賭輸了,害怕會再次在她眼底看到那樣的恨意,所以自私的想要掩蓋一切真相。
身姿微轉,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紫色的背影透著無人能懂的孤寂。
走廊盡頭,剛剛上樓的寒星正好看到這一幕,側眼看了看緊閉的房門,銀眸中快速劃過什麼。
次日。
‘叩叩叩!’
鳳傾月尚未起床,房間的大門就被人敲響。
“進來,門沒鎖。”
在鳳傾月的認知裏,一扇普通的大門根本防不了什麼,而且她一向淺眠,這門鎖不鎖都一樣,隻要有人闖進她的房間,她一定會察覺到,如果察覺不到,那人的修為就一定很高,一扇門更是擋不住什麼。
門口響起門把扭動的聲音,緊接著,一個端著托盤的男人走了進來。
鳳傾月抬眼一看,眼中劃過淡淡的驚豔,這是一名很具有米國西部風情的小夥子,金發碧眼,讓上去十分帥氣。窗外的陽光透過窗台灑在他的身上,讓他散落在肩上的金色碎發,有著令人著迷的灑脫與不羈。
隻見,他一雙湛藍色的眼睛微微轉動,落在鳳傾月身上時,劃過一抹濃濃的驚豔。
“你是……”鳳傾月微微坐起身,被子隨著她的動作滑下,露出胸前一大片漣漪的春光。
她住的這層樓有近十個異能者守著,不可能悄無聲息的潛進來,除非這人是賓館內部的人。
果然——
“美麗的小姐您好,我叫勞倫斯,是來為您送牛奶的。”勞倫斯揚唇一笑,看上去十分陽光,當然得除去他落在鳳傾月胸前時,眼中一閃而過的幽光。
菱唇輕扯了一下,旁若無人的下床,一身絲質睡裙,很好的勾勒出女人凹凸有致的曲線,特別是胸前的v領,那深深的鴻溝足矣讓任何一個男人發狂。
“我記得我並沒有要牛奶。”沒有漏掉男人不自覺上下滾動的喉結,鳳傾月眼中厲光一閃,上前欺近男人,聞到他身上散發的淡淡處子清香時,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小姐是我們鎮上的貴客,老板吩咐了不能怠慢,所以……”
“所以你自作主張的送來了牛奶?”眉梢邪肆的挑起,斜睨著眼前的男人,鳳眸中透出點點興味。
“能為美麗的小姐服務,是我的榮幸。”
勞倫斯笑得十分紳士,西方人獨有的誇張表情,讓鳳傾月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鳳眸上下打量著眼前的男人,遂即又若無其事的道:“行了,東西放下,你可以離開了。”
湛藍色的眸子裏劃過一絲意外,以及淡淡的失意,但勞倫斯還是得體的笑了笑,跟著退了出去。
瞧著被帶上的房門,鳳傾月無語的搖了搖頭,並沒怎麼放在心上,剛才那個男人她查探了一下,並沒有內力或者靈力,僅僅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叩叩叩!’沒過多久,房門再次被人敲響。
“進來。”
大門被人推開,北一走了進來,當看見鳳傾月一身性感的睡衣時,一張臉爆紅,慌亂的垂下頭,“主,主子,已經和‘絕煞’的人聯係上了,他們發來了一個地址,說是稍後會送來一張請柬,讓主子拿著那張請柬去到那個地方,自然能見到他們的老大。”
“這麼麻煩?”英氣的眉頭狠狠的擰起,鳳傾月在心裏將皇甫皓狠狠的詛咒了一番,沒事兒弄那麼多程序幹什麼?!複又問道:“請柬送來了嗎?”
“送來了,這是他們送來的請柬,和發來的地址,還留下了一輛車,說是方便主子去到那裏。”北一頭也不抬的遞上手裏的東西。
“車子?是你告訴他們我現在的地址?”隨手接過一張紙和一張請柬,鳳傾月突然問道。
“沒有。”
“嗬嗬,居然這麼快就查到了。”鳳傾月低笑一聲,隨意的掃了一眼白紙上的地址,將金色的請柬展開,上麵標注的,居然是一場地下拍賣會。
抬手一揮,放在床頭櫃上的米國地圖就飛到了鳳傾月手裏,低著頭的北一並未看見。
請柬上寫著,地下拍賣會是在下午兩點才開場,而現在還是上午,地點離這裏雖然有些距離,但開車一個小時絕對能夠到達。
鳳傾月合上手裏的地圖,將那張白紙丟給北一,吩咐道:“去查查這場地下拍賣會,我要在開場前知道詳細的資料。”
一張輕飄飄的白紙好似利刃劃破長空,卻在到達北一麵前時,輕飄飄的落下,北一震驚的抬起頭,伸手接住那張白紙,眼底的震驚還未退去。
“怎麼,還有事?”鳳眸斜睨著麵前的男人,隨意的一眼,卻媚態橫生。
北一猛地回神,再次慌亂的垂下頭,“沒有。”
說完,不待鳳傾月再次開口,就急忙退了出去,好似後麵有洪水猛獸在追趕他似的。
房間裏,鳳傾月無語的望著大開的房門,正想起身,一個人突然出現在門邊,當看見鳳傾月的裝扮時,整個人一震。
“對,對不起,我,我不知道你……”寒星一張俊臉爆紅,慌慌張張的想要解釋,當雙眼觸及某女胸前時,又猛地低下頭,一副認真認錯的態度,“對不起。”
菱唇微微抽搐了兩下,垂眸看了看自己胸前,起身走到床前拿起一件外套,隨意的披在身上,擋住了外露的春光。
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寒星不用抬頭,也知道那個女人在幹什麼,此刻腦子裏全是那個女人誘人的身姿,怎樣也揮之不去。
突然感覺有些口幹舌燥,不由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液,本是想澆滅腦子裏的那些東西,誰知唾液帶著灼熱的溫度一直從口腔滑落胃部,再由胃部直竄小腹,形成一股燥熱的暖流,在小腹處徘徊不散。
“你還有事?”鳳傾月穿好衣服,轉身就見寒星還站在門前,不由疑惑的開口。
“沒,沒事。”低垂的腦袋不曾抬起,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能清楚的看見自己的身體變化,男人的臉色越來越紅,就連耳根也透出濃鬱的豔紅。
沒事還不走?英氣的眉宇輕蹙,正想說些什麼,當目光觸及男人身下支起的帳篷時,鳳傾月後腦滑下三根又粗又長的黑線。鳳眸轉了轉,像是想到什麼,抬手一揮,寒星就感覺自己被什麼一拽,身子不穩的向前兩步,身後的房門‘嘭!’一聲被關上。
“你……?”寒星猛地抬起頭,見女人穿好的衣物,不自覺鬆了一口氣。盡量壓製住小腹處上竄的燥熱,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與往日無常,“我,我剛才隻是路過,沒想到……”
“我知道。”
隨著話音,女人的身姿突然欺近寒星,嚇得他向後退了一步,盡量與麵前的女人保持距離,“你,你……?!”
“你在害怕?”無視男人麵上的驚慌,鳳傾月隻是淡淡的陳述著一個事實。
俊臉上閃過窘迫,卻很快恢複如常,就連麵上的潮紅,也被他用靈力強製壓下,“沒有。”
“是嗎?”菱唇輕扯了一下,再次欺近男人,攬住他的勁腰一個旋身,猛地將他撲倒在床。
男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愣愣的望著身上的女人,甚至忘記了反應。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他能夠感覺到女人柔軟的身體,以及女人身上好聞的體香,不是十分濃鬱,卻十分的好聞。
鳳傾月微微俯身,一手支撐在寒星的腦側,一手緩緩攤開,掌心赫然躺著那粒乳白色的丹藥,再次湊到了他的嘴邊。
“吃下去。”
因為女人一次又一次要他吃下這粒丹藥,寒星眼中不由出現一絲疑惑,側眼打量著鳳傾月掌心的丹藥,半響才問:“為什麼一定要我吃下?”
既然淩落說過從不研製害人的丹藥,這粒丹藥應該也沒有異常才是,那麼,這個女人為什麼一次又一次的堅持要他吃下?
“因為,這粒丹藥有著讓人期待的效果。”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之所以沒有強行讓寒星吃下,也是考慮到他的身份,她要讓他心甘情願的吃下這粒丹藥,在恢複真身之後,才不會借題發揮。
銀眸緊盯著身上的女人,想要看穿她這麼做的用意,鳳傾月也沒有閃躲,任何他審視。
過了一會兒,寒星突然一笑,如煙雨中的薄霧瞬間散去,美得如同雨中盛放的純潔白蓮,一點朱紅輕啟,“如果我吃下這粒丹藥,你是不是可以前嫌盡釋?”
忘了他曾經貿然闖進她家,忘了他曾經維護趙靈兒,也忘了他們認識過,一切,重新開始。
“嗬嗬,一粒丹藥而已,你要交換的代價會不會太大了?”鳳傾月微微直起身,隨意的把玩著手心的丹藥,聲音輕輕淺淺,讓人無法分辨她話語裏的真實性,“這粒丹藥,是能改造人身體的丹藥,至於我為什麼讓你吃下,純屬好奇而已。”
這話半真半假,她是想知道,這種丹藥對神仙是否有效,特別是想證明一件事情,如果那個猜測屬實,她就有了對付仙界的籌碼。
瞧見女人眼中的精芒,寒星微微斂下眼簾,身側的手緩緩抬起,聲音低沉的開口:“我吃。”
他知道有些事發生過就是發生過,可是他莫名的就是不想兩人處於敵對位置,他弄不清自己對她的感覺,總是感覺熟悉,卻又總是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