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類似於證書的東西遞到鳳傾月手上,讓她的眼角狠狠的抽搐了兩下,抬眼對上夭守建含笑的目光,不著痕跡的翻了一個白眼,她算是看出來了,夭守建這廝其實也是一個狗腿,隻是狗腿得不明顯,居然會聯合那個老家夥,鬧出這麼一出大戲。
瞧見鳳傾月眼底一閃而過的鄙睨,夭守建雙眼一瞪,眼珠轉了轉,突然出聲:“下麵,有請鳳小姐為我們發表兩句答謝詞。”
話落,會場裏一陣‘嗡嗡’聲,答謝詞?以往怎麼沒有?而且是讓鳳氏單獨出來答謝,這不就表示十大傑出企業家,鳳氏獨領風騷嗎?
菱唇狠狠一抽,對上夭守建眼底的戲謔,鳳傾月深吸一口氣,強壓下身體裏的暴戾因子,站到麥克風前,淡淡的道:“年度十大傑出企業家,我鳳傾月當之無愧。”
‘轟!’
下麵頓時炸開了鍋,下麵的人都像是傻了一般,目瞪口呆的台上那個理所當然的女人。
那什麼,在這種情況下,是不是應該隱晦的謙虛一下?就算心裏再得瑟,也應該裝作一副謙遜的模樣?
夭守建也呆愣住了,就那樣傻呆呆的望著鳳傾月的背影,半響也沒有反應過來。
藍傲風和夜斯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底看見了一閃而過的笑意,轉眼望向台前的女人,眼底滿是寵溺。
“不過就是一個靠爬男人床,出賣**的女人,你也好意思說是當之無愧?!”就在這時,一個突兀的女聲插入,在偌大的會場裏,引起一陣回響。
眾人轉眼望去,出聲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就與鳳傾月發生過爭執的餘馨。
藍傲風和夜斯雙眼微眯,冷若結霜的視線落在餘馨身上,眼底同時劃過一抹殺意。
餘啟宏根本沒料到餘馨會在這時出聲,想要阻止也來不及,待這話出口,一切都已成定局。
“嗬嗬,”清靈的笑聲在會場內回響,帶著莫名的壓迫感,直襲會場內的每一個人,“出賣**的女人?餘小姐,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你胡說什麼!”餘馨高昂著頭,本就性感高挑的身姿,在人群之中也不會顯得微弱,“本小姐清清白白,哪像你,不知道爬過多少男人的床了!”
“找死!”夜斯冷哼一聲,正想給餘馨一點教訓,卻被鳳傾月伸手給攔住了。
“清清白白的女兒家,會說出爬男人床這樣的話,我應該理解為餘小姐在撒謊,還是餘家的教育本身出了問題?”菱唇勾起淡淡的笑意,鳳眸中冷光一閃而逝,眼底已經湧點殺意,很快又消失於無形。
這話一出,眾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餘氏父女身上,因為鳳傾月的有意誤導,不管是撒謊和教育問題,都是上流社會眼中的汙點,所以眾人看向兩人的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鄙睨。
上流社會就是這樣,盡管背地裏再怎樣汙穢不堪,也不是用來擺在明麵上的,鳳傾月是一個異數,不在乎別人的眼光,而且她有那個實力,不需要顧忌別人的目光。
餘氏不同,餘氏才剛剛躋身上流社會,在這種時候傳出對餘氏不利的新聞,餘氏的前途可以算是全毀了,就算不會被報章雜誌刊登出去,在上流社會絕對是無法立足的。
餘啟宏沒料到鳳傾月會這樣毒,一句話就毀了餘氏的前程,就算他能將這番話圓回去,鳳傾月對餘氏的態度已經明確,以後還有誰敢和餘氏合作?
“你少血口噴人!”餘馨雙眼一瞪,大大的眼睛鑲嵌在美豔的臉上,倒也不會顯得特別突兀,反而有著另一分美感。
在場不少人看著這樣的餘馨,都忍不住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鳳傾月他們是不敢肖想的,但是餘馨不同,身為一個集團千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與古時的公主差不多,沒有婚姻的自由,隻是交換利益的棋子。
“就算我血口噴人又怎樣?”鳳傾月不屑的掃了餘馨一眼,不是她仗勢欺人,而是這餘馨已經觸到她的底線了,她鳳傾月可以容忍一個人一次不懂事,但事不過三,這餘馨次次針對她,留下也是個麻煩而已。
血口噴人又怎樣?
在場的人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這話是這樣沒錯,可是這個女人總是要說出來,而且說得這樣理所當然,讓他們這些在上流社會習慣了隱藏的人,總感覺世界變了,仗勢欺人才是王道。
“鳳傾月,你這個賤……”
‘啪!’一個耳光聲響起,餘啟宏的手還揚在空中,根本沒來得及落下,看著餘馨臉上迅速浮起的五指印,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止是餘啟宏,餘馨和在場的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因為他們根本沒看清是誰出的手,又是怎樣出手的。
“既然餘總不懂得教女兒,就有我這個外人開幫一下忙。”優雅的聲線響起,眾人一齊轉頭望去,隻見一身藍衣的男子,姿態優雅的站在台上,與生俱來的貴族氣勢讓他成為台上最矚目的那一道光,吸引著在場所有人的眼球,他反複翻看著自己的右手,嘴角還是那樣優雅的淺笑,卻透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台下,不少女子望向他的視線,都帶著幾分崇拜,每個女人心裏都有英雄情結,尤其是像藍傲風這樣年輕卓絕,又家世顯赫的男人,他的一舉一動都能夠吸引所有人的視線,即便他是在為別的女人出頭,也還是能夠勾起她們那顆盲目崇拜的女兒心。
鳳傾月也微微側頭,瞥了藍傲風一眼,別人沒看清他是怎麼出手的,她卻看了個一清二楚,沒想到這才沒幾天工夫,這男人的內力居然精進了這麼多?
餘啟宏尷尬的收回半空中的手,麵上的神情有些奇怪,硬擠出的笑十分牽強,努力的苦笑著,“藍總教訓得是。”
這下好了,原本得罪的隻有兩大家族,這下三大家族全得罪了,餘氏在z國還能存活嗎?
斜眼看向餘馨,眼底冷光一閃,蠢貨!他從小就十分疼餘馨,盡管她隻是他在外麵的女人所生,他還是將她帶回了家。
不為別的,就因為餘馨長得和她母親很像,有著一張十分美豔的麵龐。
這張臉,就是餘馨最大的資本,也是他最好的棋子,他努力的將餘馨培養成名門淑媛,就是希望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能夠將她正大光明的推出去,換取最大的利益。
從小,餘馨也沒有讓他失望,舉止言談都十分得宜,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在今天這樣不顧場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鳳傾月。
接收到餘啟宏的視線,餘馨忍不住瑟了一下,捂著受傷的半邊臉,緩緩的垂下頭,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沒錯,她並不是父親明媒正娶的妻子所生,說好聽點是餘家千金,說難聽點就是私生女。她知道自己逃不過被聯姻的命運,所以努力的學習一切,為的,就是能夠嫁進真正的豪門,改變自己的一生。
幾年前,她認識了葉潔和霍佳,她們表麵上是死黨,是朋友,實際上,兩人總是欺負她,就因為她的家境沒她們好。但是她不氣餒,她接近葉潔,就是因為知道她的身份,想要通過葉潔認識三大家族的人,她要嫁進三大家族,成為真正的豪門太太。
這一切,原本都在按著預計的軌道發展,葉潔回國,她慢慢的擠進了上流千金的圈子,開始懂得與這些人周旋,懂得上流圈子的規矩。
可是,一個突然出現的鳳傾月,攪亂了她所有的腳步。
先是夜家高調宣布鳳傾月是夜家的兒媳,再是葉擎向鳳傾月靠攏,那時的她就已經恨上她了,隻是後來,夜斯突然轉移了目標,愛上了季氏的季悅,然後再是鳳傾月的失蹤,她才看到了一絲希望。
三年間,葉擎失蹤,夜斯頹然,就連藍氏的藍傲風也變得陰晴不定,她曾試著在各種上流社會的宴會出席,也沒能遇上兩人,碰上一個合理搭訕的機會。
三年後,鳳傾月又回來了,以鳳雪凝的身份,當夜斯和藍傲風在炎幫成立那天追求鳳傾月,她就再次恨上了她,所以借著在那次酒席,想要故意讓鳳傾月出醜,卻因為忌憚郭旭,而不敢表現得太過。
直到她知道鳳雪凝就是鳳傾月,她堆積的恨意才算爆發,原來,由始至終阻擋她嫁進豪門的人,都是這個女人,她怎能不恨?!
對於餘馨周身散發的濃烈恨意,鳳傾月微微挑眉,她很肯定,自己之前並不認識這個女人,那麼,她如此強烈的恨意又是從何而來?
“鳳總……”就在這時,餘啟宏猶豫著出聲:“是我教女不嚴,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個不孝女已經讓我傷透了腦筋,不如就交給鳳總,希望鳳總能夠……”
“餘總這話是何意?”鳳傾月淡淡的打斷他,鳳眸深處劃過讓人看不懂的幽光,“餘總不會教女兒,難道我就應該替你教?”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餘啟宏沒想到鳳傾月會這樣曲解他的意思,急忙解釋道:“小女得罪了鳳總,是應該讓她受點教訓才是。”
餘馨聞言,低垂的頭猛地抬起,不敢置信的望向餘啟宏,自己的父親這麼輕易就放棄她了嗎?
她不是不知道這樣得罪鳳傾月的後果,隻是在看見夜斯和藍傲風對那個女人的維護,以及jun委主席都要親自為那個女人頒獎的一刻,她怎樣也壓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憤慨。
不過就是一個靠男人上位的女人,憑什麼她就能夠得到眾人的尊敬與恭賀,而自己就要隱藏在角落裏,過著不知道將來會被父親賣給誰的生活?
她不甘,真的好不甘!
“受點教訓?”菱唇狠狠抽搐了兩下,如利箭般的視線直射餘啟宏,冷聲道:“餘總當我鳳傾月是什麼人?就因為餘小姐得罪了我,就喊打喊殺的?”
一句話,讓餘啟宏當場就懵了,難道不是嗎?!
原本炎幫漂白,上流社會對炎幫當初心裏的那份顧忌也少了,隻是最近突然冒出一個鳳幫,讓他們的心又回歸到了最初的狀態。
鳳氏,鳳幫,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有一點要掩藏的意思,大張旗鼓的向世界宣布,黑道她不會放棄,商界她也要染指。
正是這樣高調的姿態,讓他明白,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會顧忌什麼,所以就當眾將自己的女兒給賣了。他以為這樣會消掉她心裏的一點氣,誰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餘啟宏發現,他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女人了,一時高調,一時低調,好像一切全憑喜怒,底線也隨時在變,讓人疲於應付。
“兒媳婦,這是頒獎典禮。”就在這時,夭守建淡淡的出聲。看似在幫餘啟宏解圍,實際也是在告訴所有人,這人除了是鳳氏董事長,鳳幫決策人,還是他夭守建的兒媳婦。
這話一出,會場內就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jun委主席這樣不顧身份的維護鳳傾月,讓他們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若之前炎氏漂白,jun委主持站在她那邊,他們還能夠理解。如今鳳幫已出,還站在她那邊,多少讓他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因為夭守建的有意提醒,鳳傾月也淡淡的收回了視線,餘光若有似無的掠過餘馨,隨手將證書像丟垃圾似的丟給夜斯,轉身就下了台。
藍傲風和夜斯見狀,也跟著她向台下走去。
主持人呆呆的看著發生的一切,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好好的一場頒獎典禮,怎麼成了這樣?接收到夭守建淩厲的視線,他才猛然回神,走到麥克風前,噴著唾沫星子緩和氣氛。
頒獎典禮結束,盛大的酒會並未結束,這樣一個聯絡‘感情’的機會,在場的人都是不會放過的。
但是,鳳傾月對這些並沒什麼興趣,確定後麵沒有留下的必要,她就已經站起了身,準備離開這裏。
隻是,她才剛起身,就有一抹人影擋住了她的去路,抬眼一看,正是祁覃。
“鳳小姐,我能請你跳一支舞嗎?”祁覃十分紳士的發出邀請,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很好的展現出他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