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哈哈……!”第一次瞧見鳳傾月吃癟的嘴臉,躲在樓上偷看的男人感到登時舒暢萬分,一個沒控製住,就爆笑出聲。
當感覺到屋子裏的氣溫陡然下降時,他才後知後覺的抬起頭,望著不知何時來到他麵前,居高臨下望著他的女人,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
“好笑嗎?”菱唇緩緩的勾起,銜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居高臨下的望著躲在樓梯欄杆後的男人。
“不,不好笑。”羅華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一雙眸子東飄西蕩,“那什麼,主子,衛生間在哪兒,我沒找到。”
“是嗎?”還是那抹淡淡的笑意,已經沁上了一絲冷意,看得羅華背脊一陣發寒,“怎麼,你的房間沒有衛生間嗎?”
“有,有嗎?”羅華抬手擦了一把額角的冷汗,話說,他還真沒注意過。
“這棟別墅每間房都配有衛生間,羅大醫生是不是小眼神兒不好?四隻眼睛都沒看見。”
身後突然響起一個男聲,嚇了羅華一大跳,猛地轉回頭,就對上夜斯似笑非笑的黑眸,好似一個深潭,能夠清晰的倒影出人影。
“嗬,嗬嗬嗬。”羅華幹笑著站起身,“那什麼,我突然又不想尿了,我就先回房了。”說著,腳底抹油就想開溜。
“急什麼。”鳳傾月一把拎住男人的後領,就像拎小雞一樣,眨眼之間就已經到了樓下客廳,隨手丟在地板上,坐回淩落和郭旭中間,看了看三個孕夫的肚子,輕笑道:“各種胎教都做了,好像還漏掉了一樣。”
“什麼?”一屋子男人配合著問道。
一看鳳傾月的表情,他們就知道她又有了整人的法子,皆是附送給羅華一個同情的眼神,看得羅華一陣欲哭無淚。
“主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回房麵壁思過去,保證再也不跑出來了。”羅華三兩下爬到鳳傾月腳邊,抱著鳳傾月的小腿,一陣慟哭,活像死了爹媽一樣,看得滿屋子男人黑線叢生。
菱唇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這羅華還真是越來越沒個正形了,鳳眸淡淡的睇向他,問道:“我以前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最討厭不聽話的屬下?”
“沒有!絕對沒有!”羅華狠狠的甩了甩頭,舉起三根手指對天起誓:“您絕對沒有說過這樣的話,要是說過,屬下絕對不會幹出這樣的蠢事兒。”沒錯,就是蠢事,他沒事嘴賤什麼,居然還笑出聲來,這不是找抽麼?
“原來我收了一個這麼蠢的手下。”
“啊?!”羅華呆了,這都什麼跟什麼?!
“連主子的心思都不會揣度,還真是蠢到家了。”
羅華如遭雷擊,傻呆呆的維持著對天起誓的姿勢,整個人直接忘了反應。
“最後一種胎教,怎樣教訓不懂事的屬下。”抬手摸了摸郭旭和淩落的肚子,鳳傾月笑得萬分溫柔。
羅華不自覺向後退了退,主子,您能不能別笑,這笑太滲人了!
“夜斯,這個任務就教給你了。”抬眼看向跟著下樓的夜斯,鳳眸中流轉著一絲笑意,“記住,別把眼睛弄瞎了,別把手腳打折了,他還要給落兒接生的。”
“嗯。”夜斯冷酷的應了一聲,轉眼看向還未反應過來的羅華,一把拎住他的後領,將人拎到客廳中央,右拳揚起,一拳落在了羅華的下顎之上。
鳳傾月說了,不能傷眼,所以臉的上半部分不能打,不能打斷手腳,身體也不能打,這樣算來,就隻剩下臉的下半部分可以打。
“唔!”痛楚喚回了羅華的神智,抬手捂著受傷的下顎,一臉委屈的望向夜斯,“男主子,別打了。”
正要落下的第二拳因為‘男主子’三個字滯留在半空之中,夜斯不自覺咧開嘴角,男主子,這個稱呼聽著不錯!
蕭羽飛見狀,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兩下,起身從夜斯手裏接過羅華,黝黑的丹鳳眼中劃過一抹冷光,比劃著拳頭威脅道:“你剛才叫夜斯什麼?”
羅華見狀瑟了一下,眼鏡下的雙眼眨了眨,試探道:“大男主子?”
見蕭羽飛微微蹙眉,又繼續試探:“正夫?”
“算你小子識相。”一把丟開羅華,蕭羽飛樂滋滋的坐回了沙發上,看得眾人一陣黑線。
菱唇狠狠的抽搐起來,鳳眸掃向羅華,眼角也微微抽搐了一下,“胎教,繼續。”
淡淡的四個字,夜斯就跟領了皇命似的,拉開羅華捂嘴的手,再次落下一拳。
“兒子們,記住,以後要是有屬下不聽話,就得這樣教訓,打到他聽話為止,知道嗎?”鳳眸微轉,目光柔和的望向三個孕夫的肚子,柔聲教育道。
羅華嘴角狠狠的抖動一下,牽動了嘴角的傷口,痛得他倒抽一口冷氣,心中無限哀嚎:主子,您是想教育出三個兒子,還是想教育處三個滅世的大魔頭?!
“如果有人要對他們不利呢?”祁彬想了想問道。他主張用法律製裁,但是這個女人好像喜歡以暴製暴?
“能殺就殺,不能殺就玩死他們。”鳳傾月想也不想就回道。
果然!祁彬無語的坐回沙發上,這女人就隻會用實力說話。
“還要繼續嗎?”夜斯的右拳已經高舉,就等鳳傾月一聲令下,就要落在羅華的嘴角。
羅華祈求似的望向鳳傾月,以眼神求情道:主子,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受不住了!
看懂了羅華的眼神,鳳傾月微微一挑眉,鳳眸中流瀉出一絲清淺的笑意,張了張嘴正要說話,身邊的淩落突然悶哼一聲,緊接著就倒在了她的身上,看上去十分的痛苦。
“落兒,你怎麼了,你別嚇我!”鳳傾月大驚失色,一把接住淩落滑落的身體,焦急的詢問道。
“肚子,肚子好痛!”轉瞬間,淩落額頭就已經布滿汗珠,整個人如同秋日的落葉瑟瑟發抖。
鳳傾月心疼到不行,轉頭望向羅華,暴吼道:“還愣著幹什麼,過來看看他怎麼了!”
被鳳傾月一吼,羅華才愣愣的回神,急忙起身走到淩落身邊,觀察了一會兒才道:“主子,他好像要生了。”
“要生了?預產期不是還有幾天嗎?”
隻有家裏的男人才會讓鳳傾月方寸盡失,隻見她動作輕柔的抱著淩落微微顫抖的身體,就像抱著一個易碎的陶瓷娃娃,那般小心翼翼,唯恐在下一秒就失去他。
“這是正常的,很少有人會在預產期那天才生。”見淩落痛到一張俊臉有些扭曲,羅華也不敢耽誤,急忙讓開身,“主子,你先抱著他進臨時的產室,我去召集其他人,為他接生。”
說完,羅華就向二樓奔去。
鳳傾月也不敢耽誤,一把打橫抱起淩落,腳尖一點就已經上了二樓,向臨時騰出來的產室奔去。
其他男人見狀,也急忙向二樓跑去。
寒星正要舉步跟上,就感覺自己的手臂被人抓住,不解的回過頭,就對上一雙閃動著暗芒的紫眸。
“落兒,你忍著點,很快就不痛了。”鳳傾月動作輕柔的將他放在床上,伸手理了理他汗濕的額角,在他額角輕輕一吻,聲音裏蘊含著無限的憐惜,“就這一次,以後我們再也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鳳傾月從來不知道,生孩子會讓人痛苦到這種地步,感受到淩落渾身不自覺的痙攣,她的心也像是被什麼狠狠的揪緊,隨著淩落的每一次抽搐,一寸寸收緊,再收緊,疼痛到無以複加。
“不,不痛。”感受到鳳傾月周身散發的氣息,淩落心下一痛,勉強扯出一抹笑,抬手撫摸著鳳傾月的麵頰,輕笑道:“能,能夠為鳳兒生孩子,我覺得很幸福。”
曾經,他以為,他這一生的職責就是等待火鳳歸來,讓南鳳派回到萬年前的軌道,可是在她真正出現之後,一切都變了。
眼前這個女人,是他的妹妹,更是他的愛人,他愛她,不知道從何時起,既然她不願意生孩子,那麼他就替她生。
切身體會到生孩子的痛楚,他心底居然感到有絲慶幸,慶幸這樣的痛是他在承受,而不是她。
“傻瓜!”鳳傾月笑著在他額頭一吻,深邃的鳳眸變得格外的柔和,左手緊緊的握住他的右手,低聲道:“就這一個,我們以後再也不生了,家裏孩子已經夠多了,也夠了。”
嗬嗬,鳳兒,隻怕你的後悔已經晚了。淩落在心裏輕笑一聲,自從家裏的男人一個接著一個的懷孕,他分明在眾人眼底看到了一絲焦急,在他們從他這裏拿走改造身體的丹藥時,他就知道,以後這個家一定很熱鬧。
雖然他習慣了冷冷清清的日子,但是從來到這個家開始,好像已經有什麼在無形中被改變了,生命中多了一個女人,再多出一群男人,讓他清冷的日子不複存在,他卻沒有感到一絲不自在,而是欣然接受了。
或許,打從心底,他並不是喜歡這樣冷清的日子,而是從來就沒有人和他說話,在鳳凰山,人人都是修真者,偶爾和他上報的也隻是關於她的回歸,久而久之,他也就習慣了那樣的孤單,那樣的清心寡欲。
這個家真的有著一種魔力,盡管每日打打鬧鬧,卻讓人感覺溫暖,感覺溫馨,即使是爭寵也不會讓人感覺劍拔弩張,而是一種生活情趣,他也漸漸喜歡上了這種情趣。
偶爾看著一群男人為了她爭吵,他心底居然會湧起一絲甜蜜,這就是他所愛的女人,降服了一群男人,被一群男人深愛著,營造出了這個獨具一格的家。
“主子,請你先出去。”不知何時,羅華已經帶著一群人走了進來,見鳳傾月還坐在床頭,淡淡的下了驅逐令。
這一刻,羅華隻是一個醫生,救死扶傷是他的職責,他不是她的下屬,淩落也不是他的男主子。
“孕婦生產時,丈夫不是可以在一旁幫忙加油打氣嗎?我為什麼要出去?!”鳳傾月猛地轉回頭,兩道寒芒直射羅華。
然而,羅華卻視而不見,淡淡的道:“主子,你確定你現在這樣的情緒,適合留在這裏嗎?為了不會對我們造成不便,請你先出去。”
“月兒,我們先出去吧,別耽誤羅華接生。”白若辰見狀也走到鳳傾月身邊,柔和的目光落在鳳傾月身上,溫和的嗓音自有一種安撫人心的作用。
聞聲,鳳傾月焦躁不安的心也漸漸安定下來,轉頭看了看白若辰,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繼而又將視線轉向羅華,冷聲道:“如果落兒有什麼事,我要整個羅氏聯合醫院的人陪葬!”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淩落很不對勁,像是隨時都有可能離開她似的,不然她也不會變的這樣不安。
羅華聞言,隻是微微點了點頭,鳳傾月的性子她清楚,這話隻是因為關心淩落才說出來的,再說能夠進入私人醫院的,那個不是有權有勢的人,這樣的話他也聽過不少,早就免疫了。
白若辰牽起鳳傾月,帶著一群男人離開了房間,隻留下羅華和一群男護士留在房間,替淩落接生。
“嗯……嗯……嗯……!”聽著房間裏一聲高過一聲的悶哼,鳳傾月眉心擰得死緊。
盡管淩落的聲音壓抑得很低,但是憑借著鳳傾月的修為,還是很輕易的就聽見了,整個人焦急的在走廊裏走來走去,看得一群男人都跟著有些焦慮。
“鳳兒,你就別晃了,晃得我們眼花。”蕭羽飛走上前,一把抓住不停走動的女人,雙手扳正她的削肩,逼著她與自己對視,安慰道:“相信我,淩落一定沒事的,你別忘了,他是修真者。”
“我知道他是修真者,但是我停不下來。”天知道她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變得這樣忐忑不安,擔心之中夾雜著期待,期待之中又包含了焦慮,各種情緒全部彙聚,燒得她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根本停不下腳步。
蕭羽飛嘴角抽了抽,看著方寸盡失的鳳傾月,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放開她的肩膀,由得她在走廊上來回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