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是一個變相的小社會,也可以說是一個自動傳染器,不管發生什麼大事小事,過不了多久,保準傳得沸沸揚揚,並且還添油加醋的傳下去。
浪蕩女一群人在操場與我發生爭執的事情很快在學校裏傳開,說我把女友搞懷孕之後,就把別人給甩了,然後很快又另找了個女朋友。更離譜的是,因為曾美玲這件事,又把流言繞回當初腋毛女打胎事件中,說腋毛女當初懷孕也是我幹的。
我瞬間就成了全校同學嘴裏的陳世美,哪裏都不是個人!偶爾下課到走廊上走走,或者中午晚上到食堂吃飯,總會有人在我背後指指點點,小聲議論,我一回頭瞪他們,立馬又都住嘴。
我本來計劃這周六去曾美玲學校,在她家裏找不到人,電話、信息通通不回,現在我能想到的辦法隻有到她學校,我相信她不至於因為我的事,連書也不念。至於到時候她學校門衛守衛森嚴,要是渾水摸魚進不去,我就翻牆進去。曾美玲學校放假時間和我們學校不一樣,她們是放月假,一個月放兩天。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周五那天中午,曾美玲卻打來電話了。
我當時正在和寢室裏的同學打牌,突然電話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我接起喂了一聲,電話裏頭過了會兒便傳來曾美玲的聲音,“有空麼?”
我當時興奮得不行,直忙說:“有空,有空……”說完一把把牌扔掉,衝出了寢室。
曾美玲的聲音緩緩傳來:“我爸媽離婚了,我跟我媽……我們我準備出國了,去加拿大。我媽說在那邊幫我聯係學校。”
我瞬間感覺心一涼,原本有很多話想說,結果到最後喉嚨裏隻發出一個“哦”字,心裏像刀割一樣疼。
可能是見我不說話,曾美玲問:“你……在幹嘛?”
我苦澀一笑,說:“沒……沒幹嘛,剛走到寢室外邊……那你什麼時候走啊?”
曾美玲說:“可能還要一個月左右吧。”
我很想說,你不走行麼,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來。是我傷害她在先,現在又有什麼資格要求她留下來,而且就算留下來……我又拿什麼給她將來?頓了頓,我強忍住心頭的酸楚,說:“哦,挺好的,出國讀書挺好的,這樣你將來的發展肯定也會更好。”說著頓了下,再補充說:“以後,我們還能聯係麼?”
曾美玲沉默了幾秒,說:“嗯。”
我不自覺點點頭,說:“好,好……”
過一會曾美玲突然問:“我走那天,你會來送我嗎?”
我有些欣喜,忙回答說:“如果你願意我去送你的話,我一定去。”
我明顯聽到曾美玲在電話那邊輕笑了一聲,說:“好啊!到時候我告訴你時間。”
我再次點頭,自己微笑著說了個“嗯”,心裏卻越來越難受。
從沒想過有一天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邊,臉上帶著笑,心裏卻早疼得快停止跳動。我想了想,說出長久以來很想對曾美玲說的一句話:“對不起……以前的事,我真的很對不起!”
曾美玲在電話那邊沒有及時回答我的話,過了會我似乎聽到一聲哽咽,再一會傳來曾美玲略帶哭音的話:“現在說對不起還有什麼用?你……你一開始就不該這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