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守坐在院子門口,小手凍僵了,臉頰紅的似個熟透的蘋果。她兩隻手擱在下巴上,一直望著遠處。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看見遠處那個如米粒一般大小的人兒逐漸放大到自己眼前,她才站起來,眼睛裏露出久違的笑容。
慕容隱失魂落魄般往回走,頭發亂亂的黏在額前,還有些調皮的從發鬢裏散落在腦後,她隻是慣性的朝前走,根本不知道現在已經要到寢宮門前了。
直到冰涼發麻的手被另一雙涼的徹骨的小手包裹住,她才隱隱有了些意識。
黯然的雙眼總算不打啦著了,慢慢的看向麵前的小鈴鐺。
“美人的手怎麼那麼涼啊!”鈴鐺隻覺得心疼,出去的時候就見美人臉色不好,現在出去散散心,理應好一點了,為什麼更是難過一般了呢!
她不想鈴鐺擔心,手反握她的小手,唇角淡淡露出一抹笑容,“你在這裏定是等了許久,小手也冰涼呢!”
“奴婢是粗人,本沒什麼的。美人還是趕快進藏月閣吧!”她一臉不以為然,好像奴婢的命本就不是什麼命一般。
“好,”慕容隱應到。
不過果真進了寢殿,暖暖的包圍著二人,像個大火爐一般。
她解下披風的帶子,立刻有侍女過來接過去。
鈴鐺尾隨著她在碳火盆旁烤手,慕容隱逐漸感覺體溫上升,這時候才能感覺到渾身不舒服。
許是那時候凍僵了的緣故,現在哪裏也不舒服,搞得她真想再回去凍上一回,至少不會疼了。
正想著,鈴鐺突然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她,打斷了她的遐想。
鈴鐺與她靠的更近了一些,笑眯眯的仿佛是在討好慕容隱,“美人,你去做了什麼啊!去了那麼久,午膳的時辰都過了。”
“看了場好戲!”她勾唇,隻是這笑的還蠻嚇人的,鈴鐺配合她幹笑了兩下。
“什麼好戲啊!美人高興成這樣?”這句隻是玩笑話,鈴鐺從她眼睛裏半點看不到什麼喜悅激動或是高興,唇是揚起來的,可眸光卻好像是要殺人一般,難不成自己平時看到的那個美人是個假美人?現在這個另自己隱隱做怕的人才是她的真麵目麼……
“這種事情,未成年人還是不要聽了。”她神色終於再次恢複正常,柔和的像是沒有脾氣一般。
她半晌未聽見鈴鐺言語,轉頭看過去,鈴鐺的眸光像躲什麼鬼神一般低下頭。慕容隱眼睛逐漸眯起,她這是什麼意思?害怕自己嗎?
有什麼可怕的,報仇也不是要殺了你。
“美人要傳些午膳嗎?”鈴鐺強做鎮定,可能是剛剛她真的把自己嚇到了,聲音略微有些顫抖。
“鈴鐺,你別這樣。”慕容隱看她要走,拉住她的手。
“美人,你有沒有感覺……”這幾日鈴鐺怎麼會沒有感覺呢?瓔美人平時想事情的時候,或者發呆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她眼神和平時自己所見到的這個愛笑愛鬧的人根本不一樣。
她的眼睛裏很複雜,若是真的想些正常的事情根本不會這樣,她總覺得那樣的她讓人害怕,或許美人身上真的有故事。
“感覺什麼?”慕容隱彎著唇,好像什麼也不知道,表現的極其無辜,可是她越是如此,鈴鐺才真的擔心。
“感覺平日裏的美人和真正的美人不一樣,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鈴鐺,難道連鈴鐺也不能說嗎?”她轉過身,第一次這麼明目張膽對視別人的眼睛,這個人還是自己的主子,或許瓔美人同自己真的很重要,她才會如此的吧!
“不是不能說,隻是……”她眼睛紅起來,眼淚好像下一秒就會一顆顆通通崩出來,“哎!”慕容隱歎了口氣。
“你坐下,咱們慢慢說好嗎?”她的神色沉下來,像在死神台前,想說卻又不敢說。
之後的長達十分鍾,慕容隱詳細的並且聲情並茂的像鈴鐺敘述自己遭遇的種種,讓一向善良的小鈴鐺掩著帕子試淚。
“就連太醫也治不好嗎?”鈴鐺眼裏又流出些許淚水,想不到美人從前那麼坎坷,還得了這種怪病。
“這種病無色無味,來勢洶洶,一旦深入骨髓,就是無藥可救啊!”慕容隱把玩著耳朵旁邊的頭發,像在給小朋友講故事。
“是鈴鐺錯了,鈴鐺再也不敢亂猜想了,美人饒了鈴鐺這次吧!”真的是自己錯了,或許有時候多心根本不是什麼好事,反倒會得罪別人,這次的對象還是她的主子啊!
“不怪你,你主子我從前是混江湖的,就算是人格分裂症,於我而言,也不是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這小丫頭還真是什麼都相信,慕容隱都有些後悔自己編謊話教壞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