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好。”
他啞著嗓子說。
我咬咬唇，麵前的文件已經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了。
“慕容……你騙我。”
“你說隻要我想你，你就會來看我的。”
我哀怨的控訴，電話那邊忽然沉默了，隻有他清淺的呼吸，一聲聲拂過我心頭。
“我會去。”
頓了頓，他輕吐出三個字。
“……好，我等你。”
電話掛斷，刹那的寂靜勒住我的呼吸，失落浸滿整個心腔。
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緒，我才突然想起自己還沒來得及跟慕容說那天發生的事。
而他，竟也沒問我為何會失蹤。
時間仿佛是被黏住般，前進的艱難又緩慢。
我忍住不去算時間過了多久，這樣就不會覺得日子太難過。
深秋的季節是枯敗的，道路兩旁滿目蒼黃。
沒有了春天的洋溢也沒有了夏天的熱烈，就像遲暮的老人，將要頻臨死亡。
我每天都會從這裏路過，由慕誠護送。
街道上是熙熙攘攘的人潮，他們或是嬉鬧的學生，或是趕著上班的白領們，偏偏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明明我也該是他們中的一份子，然而看著他們，我卻有種隔著一整個世界的感覺。
“慕誠，你們妖族是什麼樣的？”
慕誠開著車，陡然聽到我問怔了怔：“妖族麼……以前的妖族，各部落到處都是為了爭領地的族人們，他們雖然都有各自的首領，但是大多首領都不會去管這些小事，畢竟野獸，都是好鬥的。”
“……那現在呢？”
“自從主子暫管妖族後，妖族便安寧很多，不過時常會有部落首領不安於現在的平靜，刻意製造事端，或者公然挑釁於主子。”
說到這裏，慕誠有些無奈。
“那慕容是怎麼處理的？”
我一直都以為慕容不過隻是忙碌妖族中的瑣事，就像處理公司裏的事一樣，卻不想，妖族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樣好管理，這兩者，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打唄，把他們一個個都給打服了，自然就不敢撒野了。”
慕誠聳聳肩，很是簡單的道。
我噗呲一聲輕笑。
恩，是挺像他的手段。
“其實我覺得，不管是妖族還是人族，少一點爭鬥就多一分祥和，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麼，為什麼還有人不服呢。”
慕誠頓了頓，才道：“因為他們推崇的是以前的女王，所以對於主子的政策，他們當然不滿。”
我突然沉默下來。
“女王？”
慕誠點點頭：“恩，我們妖族的女王。”
“她，是個很美的女人吧？”
我喉嚨有點澀，聲音輕的近乎歎息，染著隻有我明白的苦澀。
“您知道？”
慕誠驚訝的從後視鏡中望一眼我。
我微微勾起唇角，沒有接話。
“我們女王是妖族中最美的女子，無數族人都希望能夠成為她的丈夫，並為能夠做她的男人而感到驕傲，但她最後選擇的卻是……”
話音在此猛的停住，像是反應過來什麼，慕誠背脊挺的僵直。
氣氛瞬間被凝固。
我好似什麼都沒聽到，扭過頭去看窗外緩緩滑過的景色。
枯黃枯黃的樹葉，雨雨紛紛落在地上，有風吹過，黯然的打了幾個旋。